沈洵祗笑著說:「不會的,還有我在保你。」
姜怡妃嚼著牛排,偏頭撐著太陽穴,眸中映著窗外的落幕低垂,瞳孔清冷:「我丟了飯碗,沈總不應該很滿意?是不是秘書的工牌都給我做好了。」
「鶯鶯。」沈洵祗聽出了她話裡有話,抬眸望著他,「我沒有算計你,我要是真想讓你失去工作,何必拐彎抹角。」
「你說的對,沈總辦事雷厲風行,跟我在燕都耗著,也沒什麼意思。」
她其實對這些事不感冒,陰來陰去,爭來爭去,都影響不了她的拍賣行,除非他們破產了,想出家裡的藏家寶救急,那她可能會想湊上去摻和。
沈洵祗在滿庭芳時便習慣了女人的冷言冷語,今天兩個人能坐下單獨吃頓飯可不容易,在酒店門口見她時,還以為需要周旋幾輪才能成功。
沒想到她只是心不在焉地說:「讓周鼎進來陪我們吃,我就答應你。」
把碗裡的生沙拉攪成一團,溫和暖黃的燈光下,姜怡妃耷拉著眼皮,身上綢制黑襯衫襯得她幾分灑脫鬆弛。
她似乎已經不愛穿以前那些靚麗顏色的衣服了。
這次進她的房間,沈洵祗也沒見她在屋裡擺放各種各樣的小擺件,小畫框,整間屋子只有最滿的地方是衣櫃。
看得出,她沒有以前那般過得豐富多彩。
這兒只是一處睡覺的「窩」。
沒吃幾口菜,她忽然起身去床上拿了包煙回來。
沈洵祗皺眉:「什麼時候學會的?」
姜怡妃撥開煙蓋,抵出一根女士長煙,夾在指尖,冷冷瞥去:「沈總未免管得太寬。」
這是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而她抽完一盒僅僅用了三天,與以前的頻率相比,過快了。
她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突然要答應沈洵祗吃飯,當時從車上下來,心裡空洞洞的,正好不想一個人在酒店裡呆著。
思緒虛晃,聽到水吧傳來的震動聲。
周鼎背對著他們坐在那兒接電話,聽他簡單的回復幾句後,轉過身,神色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姜怡妃摁在點菸器上的手指頓了頓,掀眉:「我需要迴避嗎。」
沈洵祗拿起餐巾,動作優雅地擦手,修長的無名指上,有一圈戴過婚戒的痕跡。
他淡聲道:「說吧,這裡沒外人。」
周鼎繞開衣架,走過來:「三十分鐘前,正祥地產放出了被宋氏收購的消息,沈總,我們這次恐怕......」
「被宋聿誠擺了一道,是嗎。」沈洵祗放下餐巾,聽到對面清脆一聲,望過去。
姜怡妃摁下打火機,橙紅的火苗從洞裡冒出來,粉色嘴角的弧度同樣雀躍著。
這是她今晚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不帶任何負面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