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自由翱翔的鳥,不應被任何人囚禁在牢籠之中。
「我嫉妒你?可笑。」沈洵祗抓住宋聿誠手掙脫,擦了擦嘴上血,吐在地板上,「嫉妒你接我的盤嗎?」
地板上的紅酒液體飛濺,空氣中散發著腥甜,往日涵養一併丟棄,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像惡鬥的猛獸。
姜怡妃聽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扯下頭上的毛毯。
她眼神麻木不仁,這不是她第一次見沈洵祗打架,早在上大學的時候,他曾與一位追她的學長打起來。
籃球場裡,所有人都在圍觀。
那些細碎的聲音,有對著她指指點點的,嘆她手段高明傍大款,傳她腳踏兩條船,稍微靠譜點的竟然是仗勢欺人。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她想去拉開沈洵祗,求他不要把事情鬧大,卻被他污衊是不是心疼學長會被他打死。
呼吸像溺水般。
緊接著,腦海湧現一幕一幕往事,滿庭芳的軟禁,絕食,手銬,謊言還有——
何晴的孩子。
背叛如暗夜降臨,將心靈的光明吞噬。
姜怡妃彎腰,撿起地上碎成一半的酒瓶。
她想,曾經的傷害和欺騙需要回應。
「宋聿誠,讓開。」
聽到她喚,宋聿誠回頭,張大眼睛。
姜怡妃裹著毛毯,赤腳踩向玻璃碎渣,一步一步越來越快,手攥著酒瓶上半截。
侵襲而來的尖端閃著銳利的碎光。
她果決地朝著沈洵祗刺去。
扭打終止。
紅色粘稠的血液沿著指縫蜿蜒,宛若將兩人的手用紅線捆綁。
血珠滴落,匯入一地紅酒。
宋聿誠緊緊攥住她的手,任由玻璃割進掌心。
他搶過碎片扔掉,伸手將人擁入懷中,撫摸著她的後腦勺。
她貼著他的胸口顫著,姜怡妃注視著他身上染紅的衣角。
聲音從喉管艱難的吐出,像剛從一個危險的狀態中恢復神智,不知所措:「怎麼辦,流血了......」
「妃,沒事。」宋聿誠將她摟得更緊,用整個身體包裹住她,想給予她更多安全感,「別弄髒你的手,不值得。」
他知道她心中有憤怒,有不可言喻的痛楚。但殺戮並不會讓她找到真正的解脫。
「對不起,宋聿誠,對不起——」姜怡妃清醒了,她低頭看到他手上的口子,連同玉貔貅都染上了鮮紅色,鼻子酸脹,眼淚奪眶而出。
「不打緊。」宋聿誠抬手,用乾淨的指背替她揩淚,「我帶你走好不好。」
他知道她不喜歡待在這兒,不喜歡這種維繫親情的儀式。
更何況今日又夾帶了「私貨」。
陳家若是真疼愛她,怎麼會還想接受沈洵祗的生意合作。
姜怡妃沉吟良久,聽到陳姿燕喊人過來的腳步聲,懷揣著複雜的心情,她蹙眉,點點頭。
她本就不屬於這兒,就算母親再堅持,對於陳家來說,她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