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花開了再走。」女孩說,「看看哥哥說的是真是假。」
他前幾天說她長得像飛燕草,她好奇極了。
他們的影子在另一處壁畫上交匯,周圍皆是溫暖的橙光。
男孩撓了撓後頸,閉了閉眼,拿她沒轍,抬手蓋在她的頭頂,溫聲哄道:「這樣吧,我幫你守著庭院花壇里第一朵開的飛燕草,你明天再過來看,好不好。」
黃昏的顏色照在她的眼睛裡,女孩踮起腳尖無意頂了頂他的掌心:「真的嗎?你會騙我嗎?」
「不會。」他的手僵硬了一下,緩緩收回揣進褲袋裡,嗓音淡而穩健,「我就在這兒等你。」
女孩信了,第二天臨近閉館,用同樣的法子繞開門衛叔叔,偷偷潛進去找他。
可西洋展館的紅木門鎖上了,她推不開。
廊檐下,她敲著窗,喊了好幾聲哥哥。
回應她的是越來越激烈的雨聲。
下雨了,濕涼的風灌進領口。
她坐在台階上攏起手呵熱氣。
肩膀耷拉,雨水濺到她的珍妮鞋上,她掖起袖子去擦。
動作一瞬停滯,她吸了吸鼻子,嗓子干啞。抬頭時,愣愣地望著一壇盛開的藍色小花。
她們搖曳生姿,在雨里偏偏起舞,像一群自由漂亮的小鳥。
可邀請她來看的人不見了。
那第一朵飛燕草長什麼樣呢?
他也食言了。
和她媽媽一樣。
小女該跨出門檻,獨自離開。
雨絲在胡同中輕輕飄灑,敲擊著石板路和古老的瓦房。
忽聽到空靈的聲音縹緲,似風的腳步。
女孩駐足回頭,循聲望去。
叫住她的是一個成年男人,身形頎長,似是熟悉。
逆著光,手拿一支藍紫色的飛燕草,嘴唇動了動,話語悠遠並不明晰。
她努力去聽,膝蓋沉重得像灌了鉛,怎麼也抬不起來,阻止她走回頭路。
夜裡,就這昏暗的光線,宋聿誠低頭親吻女人的額心。
「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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