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有些不以为然,心中暗道:你我都养熟了,还怕一只狼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将小狼揣在了怀里,反身上了马,走吧回营了!
郦长行无奈笑笑,跃身坐在了卓钺的身后。越过肩膀,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那小狼崽,冰冷地眯了眯眼睛。
一人一狼两双绿眸子撞在了一起。
小奶狼毫不畏惧,挑衅地冲他呲牙。
郦长行忽然又些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小郦:我难不难,刚解决掉一个情敌,又特么来了一个和我争宠的。
小奶狼:龇牙ing
别人养狗养猫,这俩人养狼
这两章是不是挺甜的嘻嘻!马上要进入最后一波大虐啦(捂脸)
第72章 望旭日
转眼便到了十月初的中秋。这个季节深夏的燥热终于褪去了几分,初秋的飒爽初现端倪,只待一场好雨将天地洗刷一遍,气候变能真正凉爽下来了。
那日二人猎回的猎物早被扒皮腌制好,一只只串在了木杆上,架在营门口的火堆上等着炙烤。其他营地的将士们也都在准备晚间的中秋宴席,见到卓钺这边的盛况都十分艳羡,甚至连帅帐都派人来问卓副将从哪儿寻来了这么多山珍野味。
夜幕降临,除了例行巡防的将士之外,正片营帐内的其他士兵均喜气洋洋地准备起了晚上的欢聚。他们都知道,这或许是榆林关之战前最后一个节日了。在那之后,有些人便能与家人长厢厮守了,有些人却再也无法喜度佳节。
他们无法预料未来的状况,只能抓住最后的狂欢。
卓钺亲自上阵烤肉,将一只羊架在木架上涂油撒料,两个小兵在他的指挥下不停翻转烤架。羊肉的油脂被炭火烤得滋滋作响,很快一层诱人的焦黄色便熏上了肉的表皮。浓香扑鼻,把旁边一堆眼巴巴的小兵馋得直吞口水。
别在这勤等着吃!卓钺骂道,不还有别的东西吗,都烤上去!
张老黑几人都聚在旁边帮忙,那只刚被捡回来的小奶狼也闻到了肉香,馋得在附近打转,惹得在场众人不住偷眼去看。
关曦明拿着块肉条,像逗小猫似得引着小奶狼原地转圈圈:卓哥这真的是狼?怎么这么可爱?
张老黑笑嘻嘻地伸手戳了下小狼软绵绵的肚子,戳得它一个踉跄,张口就咬住了张老黑的指尖。怎奈它满嘴乳牙,此时咬着张老黑跟磨牙差不多。
真打算当宠物养?符旺也跑来凑热闹,我倒是听说过南方有商贾圈养过猛兽,不过全都是关在笼子里观赏的。你这么放在外面散养,它要是有一天饿了叼人吃怎么办?
不会的。卓钺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小狼的头。说来也奇,这小狼似与他有什么特殊缘分一般,一靠近他便软成了一只奶猫哼哼唧唧地撒娇,我总感觉这小家伙和别的野狼不一般。
起名字没?既然是宠物总得起个名字吧。
卓钺轻咳了声,瞥了眼一旁的郦长行道:起好了,□□弟。
郦长行正给火上的羊腿刷油,闻言低笑了声。
张老黑不满道:你这起的什么破名字,狼这么凶猛的动物总该起个威武点的名字吧?什么 霸天傲地的才像样子。
卓钺翻了个白眼:你懂屁。
天幕愈黑,营地里的篝火却越发盛大,欢声笑语伴着亮如白昼的灯火,给这初秋的夜晚增添了无尽的喜悦。夜空中的一轮明月饱满无缺,银华照着欢聚的人们,在这象征团圆的时节他们不能回到自己的血亲身边,但在亲如手足的同袍之旁亦能找到温暖。
卓钺亲自端着一只烤好的野鸡送去了帅帐。与守卫打过招呼,走近营帐果听里面也十分热闹。
那集市真的超好玩,什么都有卖的!说话的是个兴奋的少年之声,应该是娄吹云,好多草原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有巫医在那坐诊,他们的医生好有意思看病都要先摇铃铛的。
他说的应该是那些民间的黑市。
娄父道:无朝廷监管,这等集市恐怕不甚安全。
我倒觉得挺好的。娄吹云不以为然,大家都是以物换物,拿了东西就走人。不像以前的互市,买一银的东西还要交几厘的钱给朝廷
慎言!娄父喝道,又瞎说八道。税银是保证互市和平买卖的基石,你才吃过几年的米,便在这儿指点江山?
娄吹云不甚在意地切了声。
那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娄长风在旁问,和人打架了?
娄吹云含糊地嘟哝了声:没有,碰上了个奇怪的人别问啦!
卓钺在帐外不禁笑了起来。
行旅打仗十分艰苦,娄父要坐镇中军,娄长风和娄万里也事务繁忙,一家人能如此聚在一起的机会恐怕也不多。
他心中感触,又有几分羡慕,不愿打扰里面温馨的气氛,将烤鸡转交给守卫便离开了。
谁知刚走到营口,忽听有人叫他,竟是娄长风追了过来。
卓钺!他笑着走近,怎么过门而不入呢?来和老爹喝一杯吧。
卓钺忙摆手:不了,今儿个是家宴,标下不便列席。那边还有一堆兄弟等着呢。
娄长风也没有勉强,将一坛酒交给了他:老爹自己酿的。按理说军中是不能饮酒的,但老爹说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今日难得放松,就也分给你们尝尝。
卓钺接过,摸索着瓶口又些感动。娄父虽然平素极有威严,却也十分体恤下属,有时京城送来了什么精美糕点食酒,他自己舍不得吃,都要分给下属一些。
这位老将早年披霜沐雨,经历了本朝筑基时最艰苦的十年。年轻时的经历为他披上了一层坚硬质朴的铠甲,纵使后来年华锦绣他却也不敢放纵享乐惯着粗麻者已不愿近绫罗。
他这一生对己严苛,却将为数不多的柔软全部给了身旁之人。他的三个儿子不必说,个个人中俊杰,若非受过良好教育很难长成这般模样。而那些娄家军的将领们只要提起娄父,也都是打心眼儿里的敬佩崇敬。
这位老将不只是全军的脊梁,更是所有人的血和热。
娄长风不知卓钺垂头在想什么,叫了他一声笑道:卓钺,中秋佳喜。
二十多岁的青年,眉目俊朗温润,英气也不失沉稳。
已隐隐有了父亲的模样。
将军佳喜。卓钺看着他,忽然道,将军,我们一定可以拿下榆林关的。
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大获全胜,这些鲜活而美好的人,也一定可以凯歌而还。
娄父酿的酒果然很烈,卓钺带回去与兄弟们一人分了几口便感觉又些醺醺然。在他的身旁,有正在叫嚷嬉闹的下属,有在谈天的兄弟,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个靠在他肩膀上,缓缓帮他剥着红薯的爱人。
卓钺打了个酒嗝,忽然低低笑出了声。
怎么了?郦长行抬手给他喂了块红薯,喝多了?
怎么可能,这才几两。卓钺懒洋洋地笑道,在军营里我从来不敢尽兴喝,以免耽误正事。等仗打完去了京城,我一定要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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