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的情况他十分清楚,对方每次传递回来的消息,最终都要到他手里,他当然知道小鸢是潜伏在魔教圣女身边的。
他能想到的事情,作为小鸢顶头上司的顾为霜怎么可能想不到,她将事情串联起来,心神不由一震。
秦前辈冷静的说,暂时不可妄下论断,先将池丫头还有小鸢叫过来吧。
待池晚月和小鸢到了后,顾为霜迫不及待的问,小鸢,你告诉我,魔你跟了谭星落很久是吗?她的手腕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小鸢面露迟疑之色,她倒不是不记得这件事,而是担心他们已经怀疑谢欢的身份。
池晚月也蹙眉道,你们何必非要知道那天帮我们的人是谁?
秦前辈说,池丫头,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在座之人没有一个会做忘恩负义之事,无论她立场如何,无论她是谁,这件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外传。
盟主也道,是啊,我们都知道,不去探查她的身份才是最好的报答,如果不是涉及为霜妹妹的事情,我们今天绝对不会有此一问。
顾为霜拉着小鸢的手,小鸢,我你还不了解吗?我知道你念及她的恩情,不愿意让她冒一点风险,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们谁都不会透露出去。
小鸢定下心神说,不错,圣女的手腕上是有一块胎记。
顾为霜连忙追问,是不是一块非常圆的胎记,在手腕的最中央?
这下连池晚月都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小鸢点点头,不错。
顾为霜怔然松开她的手,后退几步,喃喃道,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怪不得那日她对我们处处留情。
盟主看她失魂落魄的,连忙让她坐在椅子上,又低声询问,大战那天你和她交手了?
顾为霜点点头,当日我就觉得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死我,但她一直没有尽全力,还有刘门主从背后偷袭她却被她重伤,但她依然没有下死手。我当时只以为她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却没想到
盟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抚,这么说你认为她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顾为霜有些茫然,半晌才答,她和我失散时只有两三岁,那时就算记事,又能记得多少?可若她不记得,又为什么要处处帮我们对我们手下留情?
盟主无言,他原本就是满心疑问,现在没有得到答案,疑问反而更多了。
池晚月也是怔然,谭星落到底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她不由想到了那句,我不希望看到第二个自己,在命运的推动下走进黑暗,习惯黑暗。
秦前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小鸢,你继续说吧,你在她身边待的最久,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
小鸢轻轻点头,我当时潜入魔教做侍女,却险些被一位好色的堂主给凌辱,内心矛盾挣扎的时候是小是谭姑娘出现救下了我,把我带回了她的院子。她虽然是魔教圣女,但是身边侍候的人其实很少,据其他人说是因为她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她院子里的其他侍女几乎都是跟我同样的原因被她带回去的。
池晚月听到这里,目光幽深,我也是类似的原因被她带回去的,甚至于我这身功夫都是在她的督促下重新练回来的。
小鸢惊道,原来池姑娘你真的被废了武功。
池晚月点点头,她的话并不多,说起谢欢时眸中总是闪烁着异彩,不错,当时我武功尽失,她将我从魔教教主手中要走,以折磨我和培养一个对手为借口,督促我每个晚上练功。
盟主也是极为震惊的走过来,探了探她的脉相,这才舒了口气,原本被废除武功是极伤元气的事,但晚月应该是被极其珍贵的药材调养过,她现在修炼的内力也是比较温和的一脉,极大的温养了她受伤的经脉。
他越说就越是感慨,这都是谭姑娘做的吗?她当真是用心良苦。
众人这下都是表情复杂,心情也极为复杂。
秦前辈定定神,说,小鸢,你继续讲吧。
小鸢便又讲了很多有关谭星落的事情,讲这位圣女一开始有些孤僻,不喜与人打交道,可是若是有人欺负了她院子里的人,她都会挺身而出。
她平日里也不喜欢滥杀,甚少离开魔教总坛,几乎是每年都要闭关很长一段时间。
近些年来,小鸢觉得她发生了一些改变,如果说以前她就像山涧下的寒潭,虽然深沉但是很容易让人看透,那么近来她就越发的令人捉摸不透了。
顾为霜听的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她在魔教中过的恐怕也很不易,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肯和你们一起离开呢?
其他人皆是摇头叹息,谁心里不明白,离开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不由想到了谢欢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忍辱负重,又是怎样尽心尽力的帮他们,心中有感慨也有感动。
秦前辈说,谭姑娘无论是不是顾丫头的妹妹,她于我们都有恩情在。
其他人均是点头。
我们绝不能辜负这份恩情。只是她现在在魔教中好歹算位高权重,安全无虞,所以我们一定不能透露任何风声,否则魔道容不下她,我们正道也未必能全部接受她。
众人又是点头。
池晚月目光望向窗外,这才是你不肯离开那里的真正原因吗?因为你知道这世间没有你的归处。
可我愿意做你的归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加个更叭,嘿嘿嘿~
第42章
盟主他们这边在头疼怎么对待谢欢,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任人呆在魔教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于情于义都不忍心。
也不能贸然去营救,更何况看对方的武功,谁救谁还不一定。
商量来商量去,只能等江湖风波彻底平静了,再想办法给谢欢传个信,至少约见一面。
魔教对教众管束严格,但出门游走江湖不会不应允,何况她还是圣女。
只是希望她所做的事情千万不要被魔教中人所察觉,否则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此时的魔教内部并不平静,夜寒身为魔教教主他这一生顺风顺水,虽说在教中把阴谋诡计当饭吃,但哪吃过这么大的亏。
做教主之位除了绝顶的武功,管束手下人的手段当然也不差,但与正道大战之后善后的事情,还是让他有种焦头烂额之感。
这天他刚将手下的事情处理完,就听到有教众报告,教主,朱堂主来了,他说想要见您。
夜寒动作一顿,朱堂主之上是护法或者长老,平日里若有什么他难以决策的大事,就会上报给这两个职务的人,直接来见自己看来事情不一般。
莫不是又来告状的?现在整个魔教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朱堂主和谢欢之间的恩怨,这两个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几乎是日常互掐。
他们在私底下互掐又不妨碍正事,夜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谁没用,跑到他这里来告状,他也不介意给他们谁一点奖励。
思绪辗转几瞬,夜寒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说,让他进来。
朱堂主按捺住满心的激动走进了大厅内,他与谢欢结仇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对方,想要抓住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