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后来正魔两道的大战,整个教中上上下下忙碌不已,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功夫不负有心人,朱堂主发现无论是小鸢还是池晚月都不见了,认为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一点儿也不相信谢欢对外的说辞,怎么可能那么巧,一个趁乱出逃,另一个被正道的人杀死了。
当然他虽然好色,可能在魔教里生存却不蠢,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跑去告状,而是耐心的收集了很多证据。
比如谢欢在开战前失踪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正好与秦前辈他们逃跑的时间对得上,又搜集了以前谢欢对掳来的姑娘们手下留情,放走她们的证据。
事实上这些事是在谢欢来之前谭星落做的,在这个冷漠的环境中她的心并不完全是无情的。对于身处泥潭的姑娘们能将她们解救的情况下,她都会将她们妥善的安排,可惜她后来被情爱或者说心中最大的执念改变,变得无比疯狂。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负责教中生活内务,管理侍女奴仆的总管,前些日子突然大病不起,在正魔大战的当天刚好就在惊惧中病死了。
朱堂主去查,发现总管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虽然没有查到是谁下的毒,但是顺藤摸瓜知道了总管在活着的时候怀疑谢欢身边的小鸢是正道卧底。
事情哪有这么巧?他这边刚把人怀疑上,自己就被人下毒害死了,而小鸢又不见踪影,这说出去要是没点儿内情,谁都不信。
所以朱堂主怀揣着自己调查来的种种线索和证据,自信满满的来面见夜寒。
进入大厅给夜寒行了礼,朱堂主也没有绕圈子,他在夜寒手下做事这么多年,也很了解他的风格,知道什么时候该油嘴滑舌,什么时候该果断利索。
教主,属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要告知教主,虽然属下也是不敢置信内心无比的悲痛,但为了我教的安危,现在也不得不大义灭亲。
他语气无比沉痛的说着,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纸张。
夜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哦,这是什么?
朱堂主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仿佛充满了痛苦和不忍,这是属下搜集到的圣女叛教的证据。
夜寒眸子里是极为晦暗的光,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却变得十分危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朱堂主只觉得一把寒刃压在自己的肩头,无比的沉重,寒意也慢慢的渗入到了骨子里。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说,属下和圣女之间的矛盾,自然是瞒不过教主的,所以属下也不敢欺瞒教主,属下确实对圣女有过怨怼之心。这都是同僚之间的正常竞争,属下绝对不会因为这点恩怨就诬陷圣女。
夜寒眸子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的气氛如同沉重的山岳压在朱堂主的脊背上,他不由深深的低下头,请教主明察,属下绝对没有私心。
夜寒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挥手让身边的心腹将朱堂主手里的纸张拿了过来。
心腹立刻照办了。
夜寒面无表情的看着纸张上记录的有关谢欢的所言所行,越翻手中捏着纸张的力道就越大。
他目光冷酷的将这些记录和证据都看完,不冷不热的说,你竟然调查的如此齐全,想必人证也找到了吧。
朱堂主忍着心底的惧意,低声说,是。
他当然知道自己此行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圣女和教主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圣女到底做了什么,两个人多少是有几分情谊的,自己这个抓住圣女叛教证据的人,哪怕是有功劳,也不免会被迁怒几分。
但他知道,教主一定会处置圣女。
果然夜寒缓缓吐出一口气,冷声道,把他们都带上来。
*
谢欢对夜寒这边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她在听到有人敲窗的声音起身查看时,却只看到窗口飘进了一张纸条。
谢欢似有所感,捡起纸条看了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系统一直在帮忙盯着各方的反应,它也察觉到了朱堂主一直对宿主的恶意过高,格外留意他。
这个时候远程偷听,简直快要愁死,赶紧回来报信。
宿主,不好了,那个朱堂主他搜集到了你做的那些事的证据了,怎么办?
谢欢将手中的纸条递到烛火边,眼睁睁看着它化作灰烬,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不要怕,我既然敢做当然就有准备。
系统还是很忧心,宿主,要不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咱们现在跑路吧?正好去投奔女主,没有立场问题,你俩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谢欢掩唇一笑,你倒是为我们俩的事操碎了心。
她这样随意的说了一句,却并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只是坐在镜前开始整理衣着。
已经来不及了,根据夜寒对魔教的掌控力,他对我有怀疑之心的那一瞬,就会立刻派人盯着我。
谢欢这句话刚刚落下,院门口那边就传来了声响,很快伴随着院中丫头的呼喊声,一队装备精良,武功高深的护卫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圣女,教主有请。
为首的护卫话语客气,姿态却一点也不客气。
谢欢也不生气,从容的站了起来,走吧。
她来到议事厅的时候,果然看到夜寒高居上座,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朱堂主也一点都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
夜寒看着她款款走来,心中滋味复杂,他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自己对于这个容貌过于出色的妹妹,其实并无男女之情,对方曾经很痴迷他,现在再看她的眼里却是一片清明和冰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改变?还是说她已经对自己由爱生恨。
夜寒眸中暗潮涌动,深深地凝视着谢欢。
罢了,无论如何,她已经铸成大错,自己能给她的最轻的惩罚就是废了她的武功,余生都将她囚禁。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要再给谢欢一个机会。
夜寒随手将桌案上放着的纸张,还有账本丢在了谢欢脚下,这些你可有什么话说?
谢欢低头扫了一眼,连捡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教主已经将证据收集的这么齐全,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不用看也知道纸张上记录的,肯定是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的记录,要不就是证人的口供,至于账本肯定就是她贿赂教众的证据了。
朱堂主特别痛心疾首的说,圣女,教中待你不薄,你这又是何苦?虽然此前我和你有些矛盾,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背叛之事来。
谢欢难得用欣赏的眼光看了朱堂主一眼,统子,你看到了没有?经历了这么多世界,终于遇到了一个演技可以和我媲美的人,真是棋逢对手,相见恨晚啊。
系统,宿主,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皮。
系统觉得如果自己有头发的话,可能都已经愁秃了。
夜寒紧紧盯着谢欢,你就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我带回魔教的那个女人,还有你身边的贴身丫头都哪儿去了?大战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见你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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