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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神离婚后——息霜(22)(2 / 2)

五光十色的破碎灯光下,一辆奔驰SUV灵活插入隔壁车道。

司机技术显然十分高超,操纵着这辆钢铁大块头左移右转,比优秀的体操健将还要灵动几分。

SUV身后,死死地咬住了一辆黑色保时捷跑车,像猎鹰追随它盯住的猎物,车灯放射出鹰隼般犀利的光。

SUV紧急变道,引来后行司机的破口大骂,大块头驶离立交桥,兜头窜进基础设施乏善可陈的羊肠小道。

保时捷一刻不停,紧随其后。

SUV里,林端坐在后座,严延开车,凤眼往后视镜一撩,似笑非笑地说:咬的真紧。

我以为他没那么快恢复。紧张让林端手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他向后一仰,抻长脖颈,优美的颈部曲线滑入衣领。

段景升严延轻笑:不简单。他游刃有余地转动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

SUV加速,巨大的惯性作用促使林端撞向车座后背,他抓住车门把手,一言未发地沉默。

后视镜里,保时捷骤然消失!

单行机动车道上,SUV似乎摆脱了他的跟踪者。

严延面上笑容微僵,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羊肠小道两边围着稀松的树林,细长的松树、高大的柏树、低矮的灌木,在风的吹拂下窸窣摇铃,那轻微的响声却像在催促他们尽快逃离。

似乎没过多久,就在下一秒,远光灯相撞发出嘶鸣般的惨叫,保时捷破空而来、疾如利箭,严延脸上的笑容在极度惊骇下终究没能挂住。

他急急猛踩刹车,保时捷敏捷地用后车尾挂了SUV的车头,在两车相撞刺耳的尖叫中,灰尘与硝烟犹如惊飞的蚊虫,四散逃窜。

剑拔弩张。

林端深吸一口气:严延,不关你的事,我跟他说。

严延撇开唇角:他独自来的。

在肌松剂尚未完全代谢干净的情况下,段景升就敢飙车追人,也不怕出车祸车毁人亡,严延倒有点佩服他。

段景升脸色不大好,他一脚踹驾驶座车门上,恶狠狠地咆哮:滚出来!

严延抱臂后倚,优哉游哉地说:哟,脾气还挺火爆。

在这种紧张对峙、危如累卵的气氛中,严延还能表现出这么不合时宜的闲适和冷静,让林端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齐青要走了,他能不急吗?

严延扭头望向他,凤眸微眯:但我不想放你跟他回去。

我也不会回去。林端拉开车门,清瘦的身形暴露在薄雾弥漫的夜色中,他轻声却笃定道:再信任段景升,我就是猪。

林端。段景升正欲迈步上前,身前SUV的车门陡然弹开,将他迈开的步子硬生生挡了回去。

严延斜转身子,修长双腿露出车外,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撩眼皮:段总,不行啊,林端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很讨厌你,我想您还是别欺负他为好。

严、延。段景升狠狠咀嚼他的名字,看上去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将他撕成碎片。

劳段总记挂。严延恍若未觉,微笑着一颔首。

凉薄的雾色里,冰冷与危险悄然弥漫。

两个对峙的男人看上去纹丝未动,彷如高手对峙前,总有一场看不见的势的较量。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段景升藏在衬衣下臂肌已然绷紧,几欲张裂而出,至于严延,虽然翘着二郎腿的慵懒坐姿,上身却挺得笔直。

段老师。

林端都快忘了,自己叫这个称呼叫了多久,多少年多少天,分分秒秒日日夜夜,结婚前抑或结婚后,段景升始终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段老师。

段景升望向他,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紧张与惊慌。

你想要我死吗?林端淡漠地询问。

青年的眼睛总是那般明亮,即便在雾霭沉沉的浓稠夜色里,那双眼睛依旧像两只萤火虫,缥缈着星星点点的光晕。

段景升下意识摇头。

严延下车,关上车门。

我死了,齐青就活不了了。还是说,你想让我死了,从我身体里取出Cats,再植入另一个人身体中,供你缅怀齐青。林端冷笑。

那可是他段景升的原话,一字不多一字不落,缅怀齐青。

林端,从前是我考虑不周,段景升上前一步,急切地自白,我对不起你,辜负你,你别走,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可是在你身边,我会死啊。林端垂下眼帘,幽幽地叹息:我也不想死,我想活着。齐青死了,为什么要我为他陪葬呢?

林端!段景升惊慌失措:不,我明白,齐青已经死了,你是你,他是他。我做错的事,我定然去承担,但恳请你,别让我看着你离开。

你怎么不去写故事啊,段老师,林端嗤笑,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都一把年纪了林端闭了闭眼睛,复又张开,冰冰冷冷地讽刺,你凭什么让我做齐青的容器,你配吗?

严延骤然发难,一拳砸歪了段景升的脸。

段景升自然不是吃醋的,很快反应过来,多年的刑警生涯在三年松懈后,并未展现出丝毫武力上的退步,他弯身躲开严延下一击,反手抓向他的手臂,挥拳揍了过来。

严延吹了声口哨,转身背擒段景升双臂,调动全身力量将他仰摔在地,段景升抓住了严延的胳膊,一翻身将他压到身下,铁拳挥舞而至。

林端目瞪口呆,没想到两人一言不合直接打起来了。他转身跑回保时捷,使劲按车前喇叭,想让两人停下来。

结果那两凶狠似野兽的人打得难分难舍、不可开交,林端拍打车前盖: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两再打!

段景升一脚踹进严延膝窝,掐住他的后颈,将严延压制得蹲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人都挂了彩,彼此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样。

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放了严延,和他没关系。林端无语道。

段景升啐掉喉头血块,犹如凶神恶煞的暴怒野兽,黑沉着脸色,狠戾道:要我放他走?你跟我走。

要将林端留在身边,他总是在威胁。

用林先进威胁他,用严延威胁他。林端无端端觉着好笑,蓦然抖出两声儿不咸不淡的笑来:段老师,你要带一具尸体回去吗?

段景升若有所觉,猛地抬起眼睛:林端!

严延的SUV后座随手放了一把日本□□,或许仅是为了作装饰用。

刀在刀鞘里,林端费劲地从固定刀架上取下那把刀,没有出鞘,他的双手握住了刀柄与刀身。

那是一个拔刀出鞘的危险姿势,尤其放在林端这样文文弱弱不会使刀的人身上,段景升实在不敢想象林端拔出那把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误伤了严延,那叫皆大欢喜,如果误伤了林端自己,段景升心想,他得打死严延出气。

严延的惊恐简直不下于他,惯常慵懒眯着的丹凤眼瞪成了铜铃般大小,骇然哽住:林端,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让我走吧。林端握着刀,岿然不动道。

段景升感到眼眶发酸,他想哭,但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话虽如此,其下还接着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直到此情此景,段景升才明白,这两句俗语加在一起都不对,真到了痛彻心扉之际,心力交瘁,整个人身心都牵挂在对方身上,不自觉连流泪也忘掉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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