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露出一些葉子的藤本植物不知所蹤,空氣乾燥,瀰漫塵埃的氣味。
似乎很久沒有人踏足此處,茶几上的花束腐化得只剩一點脈絡。
一片蕭條。
燈光回來了,不止燈光,回來的還有伊塔洛斯身上的冷香。
更多出濃烈的鐵鏽味。
睜眼時,伊塔洛斯就站在床前。
仍然是深夜時分,卻還是能看見他渾身的血,讓人膽戰心驚。
「本來還需要兩三天才能處理完,但我聽不見你的聲音,看不見你的眼睛。」他說,「捨不得讓你一直沉睡不醒。對我來說,那一切就是懲罰。」
郁封皺眉。
伊塔洛斯反而笑了:「我去洗乾淨……我會回來,稍微等等我。」話是這麼說,但郁封沒有回答之前,伊塔洛斯沒有轉身離開的打算。
「過來,沒讓你走。」
出口的聲音沙啞低沉,是被藥劑嗆過遺留的不適。
伊塔洛斯走近,那身血色就更顯眼了。
郁封頓住,目光在他周身仔細掃了一圈。
「害怕麼?」伊塔洛斯意味不明。
「你不如問問自己。」郁封拿過手帕,去擦他臉上的污痕。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擔憂我傷害了別人?」伊塔洛斯垂頭,束在腦後的銀髮不再亂晃,只有額前碎發微微擋了眼。
大部分快幹了,擦也擦不乾淨。
郁封將那塊帕子摔在他胸口:「你覺得我在意你殺了多少無辜者?」
「可那不是無辜者。」
「隨便吧,我不在意他們什麼身份。」郁封扯著他的衣領,要他俯身更近,「但你不該自作主張。」
驅魔人來莊園必然是有所察覺,郁封還記得那些事,雖然目前為止記憶大多模糊。伊塔洛斯身上的痕跡跟他們脫不了關係就是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這樣我們就不會有任何可能分開。」
郁封不理解伊塔洛斯話中的意思,他也不想去想,雖然對方說得足夠直白。
他說:「你這樣子很難看。」
「我去洗乾淨就好。」
郁封皺眉,心中不適,耐著性子多說了兩句:「洗得乾淨嗎?太髒了,你手上該有血嗎?」
那塊手帕在伊塔洛斯手中攥著,不松不緊。郁封從他手中抽出,翻到乾淨的一側,去擦他的眉眼,然後是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