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塔洛斯任由他弄。
今夜死在他劍下的人看來不少,血跡擦了一層還有一層,那些乾涸的,粘稠的。絲綢用力的擦拭下,它們在伊塔洛斯眼周暈染開。像初嘗欲望的妖冶鬼怪,攝人心魄。
擦不乾淨了。更何況,這只是虛浮外表的附庸品。
誠然,在他眼中大部分時候伊塔洛斯的形象都是討厭的魔鬼,伊塔洛斯游離在外的態度多於他參與其中,但他幾乎沒有對人類動手。偶爾有那麼幾次也不是下死手,正如他們初見時,他還為此擔心過很長一段時間。
道德感的束縛是他那些行為的解釋。
幾分矛盾的道德感。
這不難猜,本身具有神格當然對世人格外偏愛,但成為魔鬼之後又怎麼時刻堅守底線。
伊塔洛斯就是在意,他記得這回事,不僅如此,柏溫也在意。
事情閃電般串聯,那些不想去想的東西頃刻間浮出水面。
因為柏溫首先接觸了驅魔人,導致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被迫分開。分開的緣由極大可能與『底線』或者『道德感』之類的有關。
但具體是什麼,郁封不明白。
伊塔洛斯扣住他的手,擠入指縫抓牢:「為什麼呢?」
這是關鍵之處。
為什麼他,亦或者柏溫會認為伊塔洛斯不該手染鮮血呢?
柏溫的身體記憶在這時幫不了他。
他怔怔看向對方,憋出句:「我不喜歡。」
「啊。」伊塔洛斯輕輕嘆氣,「這就難辦了。」
話音落下,床榻微微凹陷,伊塔洛斯一條腿跪在他身側,俯身貼近,另一手繞後托住他的後頸。
「為什麼不呢,親愛的。我永遠會站在你身前,不計後果,不論對錯。」
「可我的喜歡,不是因為你付出。」只是在他需要的時候,他喊他,伊塔洛斯回應了。
可以的話,他會希望伊塔洛斯對心上人少點占有欲,少點忠誠。這樣他就不會惦念柏溫,也不會為了自己在那一刻去與蟲母搏命,自然也就不會在意識到心之所向時擁抱死亡,轉頭奔向那個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的亡人。
「既然不是因為這個,『不喜歡』又從何而來。」
他吻上郁封耳廓,後者輕輕一顫,耳尖迅速紅了。
伊塔洛斯:「對麼?」
呼吸噴灑在他脖頸,濕潤麻癢。郁封垂眼,看得見一截漂亮的鎖骨。他微微抬頭,嘴唇吻上對方下頜,然後是嘴角,最後是唇齒。
倒向下方後含含混混地回答伊塔洛斯的問題,光是附和顯得誠心不夠。郁封很難保持清醒與理智去思考對方想要的答案,某一瞬質問後沒能及時回應,引來更肆虐的懲罰。
他眯著一隻眼,另一手想要扯住對方頭髮,把他往下拽,好止住不斷設下陷阱的嘴。
但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了,渾身發軟。那隻手抬了抬,又無力摔下去,繼而被握住,細密地親吻腕部內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