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子的另一端甚至光明正大擺在床腿下,他走動時還能聽到鐵環與木頭碰撞的響動,完全沒有做任何多餘的措施。
伊塔洛斯料定他不能抬起這張過分大,也過分重的床。
嘖。
壁爐里的火焰還沒有熄滅,燃得不是很旺,窗戶大開,吹進來冷風也不覺得冷。
只是偶爾有冰涼的一點落在肌膚上,讓他激靈地拉回理智。
好像是在下雪,時間過得這麼快嗎?
他記得事情發生在夏天,不算炎熱的夏天。
怎麼就開始下雪了呢?
點點白色的雪花在夜空里很清楚,只要他適應了窗外的色調,就能看見漫天的白色飛舞著落下。
而茶几上的花瓶被移到窗台。
他碰不到窗台,極限之後也仍然差一掌左右的距離。
花瓶中的花朵他不會記錯,畢竟他腦子中只有幾個畫面算得上深刻。那幾株乾枯的洋桔梗,掉得花瓣更多了一些,但遠遠不到只剩下莖稈與脈絡的地步。雪雖然小,但落在上面被暖流融化,也綴了些水珠。
這麼久都沒有人來換過花?
啊,好像,好像是有的?
不過每次換得都不太及時,伊塔洛斯不太樂意他們進房間,因此總是自己帶著處理好的鮮花擺入瓶中。最近他好像很忙,所以沒能顧得上。
在他不在的時間,郁封只能睡覺等待,無趣也有趣。反正不知道哪次睜眼後就能見到那人。日子還算平淡,談不上討厭,只是偶爾會心悸,覺得有什麼事情沒做。
咕嚕嚕——
搪瓷小鳥身後拖著八音盒,從床的另一側繞過來,緩緩停在他眼前。
小人轉動著,樂曲演奏著。
郁封打了個哈欠,毫無威脅感的環境令他昏昏欲睡,於是他就靠著床尾閉上眼睛。
在他睡去後不久,伊塔洛斯推門而入。寒冷的冬季也不見他身上多出什麼衣物,只是在那單薄的白襯衣上加了件黑色大衣。他望著床上掀開的鵝絨被頓足,看見坐在地毯上熟睡的愛人。
輕輕闔上門,繼而將那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他自己則脫下外衣,熱了茶水,靠在另一側去看一本厚重的書。
等到郁封醒來,伊塔洛斯就會放下它,然後精準地握住對方的手,拉出被窩,在手背上親親一吻,問他『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