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泡在白色大理石容器盛裝的清酒中的花,輕易的吸引著他人的目光與思緒。
柏溫醒來幾次,大多數坐在他身旁的是西德里或露絲,偶爾是救他的那人和醫生。
他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只聽到這群人很敬重地叫他老爺。
先生比較好聽。而且對方看起來年齡並不很大。
「病情還能拖一拖,但他再不醒來進食他會把自己餓死。」
有人輕聲說了什麼,那個聲音回道:「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城鎮裡的死人每天運出去燒,城裡都能堆成小山。所有的藥物試過對怪病都不起效,只能延緩。如果真有辦法君主也不會放任不管,更何況,目前沒有染病後自愈的例子。」
醫生對生死已經麻木了,他臉上帶著皮質面具,除了看病外絕不多靠近病人一分。這些話幾乎就是在告訴對方,已經沒救了,趕緊把人扔到偏僻處吧,還能減少自己染病的可能。
柏溫在對話中緩慢思考,事情並不如西德里說得那樣。
「那傷口呢?他的傷口。」老爺講話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對許諾做出的回應,低沉,卻是虛無中以悠揚風聲顯現的輕柔。
「外傷幾乎沒問題了,只要再換兩次藥就能徹底癒合,不會落下病根。」但這有什麼用呢,醫生瞥了眼床,遺憾這麼漂亮的少年即將邁入死亡的墳墓。
老爺又問了一些怎麼判斷傷勢之類的問題,就請人送醫生離開了。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不會有人來打擾。
柏溫抬眼去看他。
這人站到他面前,俯身。髮絲漱漱滑落,他的頭髮實在太長,也很濃密,投下的陰影輕易遮擋了窗外的日光。
一陣清冷的香味。
「還能說話麼?」他問。
柏溫仍然沒有力氣開口。
他又問:「想要活下去麼?」
柏溫眼瞳顫了顫,閉上眼睛,又睜開。
於是對方說:「我的名字是伊塔洛斯,你可以這樣呼喚我,然後在心中默念,我會聽見你的聲音。」
柏溫照做。
對方點頭。想要活著,想要報仇。簡明概要,想法強烈。
「我聽見了你的願望。雖然出了些問題……別擔心,我仍然能滿足你的願望。」伊塔洛斯說,「但我還是需要確認,你不會後悔,以及……能接受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