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就哄哄王爷。老主簿急得不行,匆忙扶住他,您那天晚上干什么了?挑一件行不行?挑一件随便说说,这事就过去了,您得回去歇着
没有那天晚上!云小侯爷脾气最多能压到这儿,忍了一天,怒气再按不住,咳着将他甩开,都是编的!萧朔他大爷
那您就编啊!老主簿急道,随便编一个不就完了吗!
云琅:
老主簿说得竟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情节安排上,萧朔那时候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做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云琅站了两息,从院门口转了回来。
萧朔稳稳站在原地,视线仍落在他身上,眸色不明。
云琅摩拳擦掌,慢慢撸起袖子。
他欠萧朔的算不清,无非用命来还就是了,今天这一茬,萧小王爷无论如何得让他揍一拳。
左右以后他死了,萧朔爱找谁不高兴找谁不高兴。
那一晚月色正好。
云琅深吸口气,暗中运着内力,朝他走回来:琰王月下独酌,我蹲在墙头上,见色起意。
萧朔听着,忽而笑了一声。
云琅皱眉:笑什么?
没事。萧朔淡声道,你见色起意,然后呢?
云琅近来一动内力就胸口疼,压了压血气,信口继续道:寻了个机会,将酒动过手脚。待琰王喝到半醉,便
萧朔还听得饶有兴致,云琅深吸口气,一拳朝他砸过去。
玄铁卫骤然警醒,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云琅一拳砸上了萧朔面门。
萧朔抬眸,不闪不避。
云琅隐约也觉得自己拳风软绵绵的全无力道,心下正狐疑,胸口蓦地一绞,内力没能续上,眼前骤然暗了下去。
王爷!老主簿急得跺脚,云公子内伤甚重,气血瘀滞不畅,恐有性命
萧朔握住云琅失了力气的拳头,向旁侧轻轻一带,伸手将他接住:畅了。
老主簿:?
萧朔握住云琅脉门,试了试,将他手腕放下。
云琅昏昏沉沉,苍白伏在他肩头,哇的一声,呛出一口被琰王爷活生生气出来的血。
老主簿从来不知道还能这么治气血瘀滞,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站在原地。
萧朔仍揽着云琅,看着衣襟上染的血色,没动。
一旁玄铁卫也愣怔良久,小心翼翼上前,将无知无觉的云公子接了下来。
屋内已经被云琅拆得没法住人,一名玄铁卫将人背起,换到了紧邻的院子,仔细安放在榻上。
老主簿去了趟医馆,带回了不少药方,已叫人去抓了药。王府里也有医官,见云琅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唇色淡白呼吸清浅,忙各司其职,医治起了连伤带病的云公子。
老主簿忙着安排半晌,才发觉萧朔仍站在原地。
王爷的衣服被血染了半身,老主簿犹豫半晌,小心凑近:您去换件衣服吗?
萧朔垂眸,静默不动。
当年从先王爷陵前出来,老主簿第一次见他这般,不敢再打扰,放轻脚步想要离开。
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萧朔开口:记下来。
老主簿怔了下:什么?
《云公子夜探琰王府》
萧朔道:那晚月色正好,云公子见琰王月下独酌,蹲在墙头上,见色起意。
老主簿没想到他们王爷甚至还起了个名字,神色复杂:是。
萧朔继续道:寻了个机会,将酒动过手脚。待琰王喝到半醉,便
萧朔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身上怵目血色。
侍卫司刑讯手段,伤骨不伤肉,伤腑不伤皮。
云琅扑倒在他肩上,身上被斗篷裹得温热,气力已竭意识昏沉,一只手去拽他的衣袖。
萧朔曲臂,虚护了下,静静站了一阵。
萧朔:投怀送抱,入我怀中。
第十章
云琅一口血呛出来,猝不及防,苦撑半月的心力跟着骤然泄了,整个人便全然没了意识。
他连年逃亡,遇上病沉伤重的关口,晕过去也不止一两次。
却从不像这次一般,自内而外乏得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攒不出来。
梦境变幻,走马灯一样来来回回,没头没尾地没入黑寂暗沉里。
云琅沉在梦里,隐约想起人说,见了走马灯就是要活到头了。
云琅昏着,含了恨咬牙切齿。
跟琰王爷的梁子结在这,他今天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天天半夜蹲墙头砸萧朔他们家窗户。
不行已进不下药了。
医官们围在床边,守着紧咬牙关的云小侯爷,忧虑低声:怕是病势沉疴血气虽已通了,若不用药,迟早反扑
老主簿束手无策,急惶惶回头。
屋子里乱成一团,人来人往闹得不成。
萧朔去换了件衣服,远远坐在窗前,正垂了眸随手翻书。
老主簿实在无法,纠结半晌,壮着胆子过去跪下:王爷。
萧朔抬眸,朝榻边扫了一眼:你们倒是上心。
老主簿跪在地上,心说再上心也没上心到续写话本,终归不敢顶嘴,低声道:云公子进不下药了,医官说情形危急可要再把梁太医请来?
萧朔翻了页书,低头:不必。
王爷!老主簿急得不成,云公子这伤是刑伤,好歹也跟咱们府上有些关系,岂能坐视他就这么命归黄泉?!
萧朔不以为意,又将书翻过一页。
老主簿焦灼道:王爷!
萧朔被吵得看不进书,将书合上,抬头看了看。
榻前乱糟糟围着人,火急火燎,诊脉熬药。
云琅一动不动躺得安静,意识混沌牙关紧咬,气息时断时续。
眼看命悬一线。
老主簿失魂落魄望了半天,看向萧朔,欲言又止。
萧朔垂眸,再度翻过一页书:他在骂我。
老主簿:
救人要紧,老主簿管不了云公子,只能忍着头疼搜肠刮肚,勉强凑上句民间俗话:打是亲,骂,骂是
萧朔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他同我有什么可亲的?
老主簿合上心中话本:是。
这些人烦得实在头疼,萧朔合上书,淡声道:他不是进不下去药。
老主簿愣了愣:那是什么?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