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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三千(2 / 2)

萧朔用力揽住他肩背,阖了眼,低头吻住疼得微微打着哆嗦的云少将军。

云琅泡在温泉里,手指却仍冰凉,尽力攥了几次,绞住萧朔衣袖:胡说,旁人怎么就是冰了?

云琅嗓子也哑,稍稍侧开些,低声道:我知他心念,知他肺腑如我,知他一腔血比我更烫。烫得焚天灭地,我若再不回去,便能将他自己烧干净

萧朔胸口轻颤了下,收拢手臂,将云琅吻牢,一点点吞净了剩下的话。

他仍尽力克制着力道,云琅臂间勒上来的力气却比他更牢,几乎像是要将骨血勒破碍事的衣物阻隔,彻底碾入胸膛,融在一处。

自重逢以来,两人早尽数交了心,抵了命,能交托的尽数交托出去,再无半分间隔。

唯独各自谨慎、牢牢守着的,便是这些年落下的旧伤。

藏得深一点,再深一点,最好能将伤疤嚼碎了吞下去,捧出来能叫对方心宽释然的豁达。

他们的每一刻都像是赚来的,没时间将太多心神花费在疗伤上,偶尔稍有触及,揪扯着疼,就彼此搀扶拉拽着先过去再说,先办完了正事再说。

正事。

萧朔拥着云琅,察觉到少将军臂膀间涌出来的发着颤的、前所未有的热切与激烈,心底忽然扯着狠狠一疼。

是他错了。

他只知道解开云琅系在旁人身上的心结,系着先帝先后的,系着父王母妃的,外祖父,太傅,那些榆木疙瘩的朔方军旧部。

可云琅最深的心结,一直是他。

他的少将军不懂这些,连情事也不通,只知道一味罩着他。他越责己,云琅便本能地越将伤藏起来。

藏得深了,自己都不察觉,成了沉疴,一步步磨着煎熬拖累心神。

萧朔敛去眼底滚热,回应云琅打着颤的的亲吻。

气息急促交融纠缠,心跳回响在空荡荡的山洞里,溯着热泉逆上石壁,与星光遥遥应和。

稍稍分开时,云琅眼前已白茫茫成一片,呛咳着垂了头,昏沉沉软在萧朔臂间。

缓一缓。

萧朔低头,轻轻亲着云琅的眉眼:要问你讨债,省些力气。

云琅迷迷糊糊咳嗽,小声服软:没力气了

无妨。萧朔轻声,我有。

云琅:

萧小王爷这语气就很是反常。

云琅尽力扑腾了两下,在他腿上翻了个身,抬头迎上萧朔视线:不对啊。往常这时候你不是该说,既然没力气了便好好歇着,安心睡一觉,你不扰我

萧朔垂眸,垫着云琅肩颈:你想睡?

云琅话头堪堪一顿,张口结舌,热腾腾埋进温泉里吐了一串气泡。

萧朔阖了下眼,将眼看要化成一滩的少将军捞出来,湿漉漉裹进怀里,亲了亲他的眉心:我知错了。

云琅已叫一腔旖旎泡得晕乎乎发软,他喜欢萧朔这样点水似的吻,同贴着眉心的微凉唇畔蹭了蹭,抬头含糊道:又知什么错了?

总怪你不开窍,不开窍的原来是我。

萧朔覆着他的发顶,摸了摸:叫你守了我这么久。

云琅微怔,迎上萧朔视线,静了片刻忽然一乐,低头照萧小王爷颈间一咬。

他咬上来的力气不小,叼了一阵,力道便渐渐缓了,含着那一小块叫水沁得温热的皮肉,在齿间慢慢磨了磨。

萧朔呼吸一滞,哑声道:胡闹。

胡什么闹。

云琅伏在他颈间,胸腔跟着话音震颤,震开细微的酥痒:冷你暖我一暖。

少将军生来傲气,这种话当玩笑说容易出口,此时认真说,几乎字字都要翻几个番。

唇齿抿着逐字逐句地说,像是含着揉碎了每个字,慢慢吐出来。

慢得叫人心里发烫。

萧朔压着心跳,揽住云琅劲窄腰背,低声道:明日误不误事?

不误事。云琅答得飞快,我的亲兵该跟上来了,坐车走。

萧朔有些哑然,看他一眼,有意继续慢慢问:衣服湿透了,可有换洗衣物?

有!

云琅叫他愁死了:我有十七个衣冠冢呢,几十套衣服,随便挑。

萧朔抚过云琅发顶,静了片刻:你

云琅一口咬回那个红通通的牙印,叼着磨了两磨,气势汹汹笨拙地拿舌尖去搅和。

湿润温热自颈间柔软搅扰,平白乱人心神。

你抱着我些。

萧朔不再逗他,哑声说完:若疼便说。

云琅打了个激灵,还不及体察到洞内的隐约夜寒,已叫覆落的滚热亲吻密不透风牢牢裹住。

火把不知何时已燃尽熄灭了,洞内暗了一层,顶上那条缝隙渗进来的光就更明显,朦朦胧胧,覆下来一层浅浅清辉。

天幕地席,星光作灯,温热水流成了缎子似的锦被。

泉水映着天上星子,清冷水芒打碎了,搅乱散开,一泉细碎银光。

云琅汗水涔涔淌落,咬了咬下唇,不及使力,已被萧朔揽到肩头,低声:咬我。

我不。云琅别过头,你够疼了,我

萧朔手臂勒在他背后,护着云琅肩背,抵着额头慢慢使力。

云琅闷哼出声,一口咬在他肩头。

冬春之交,山洞外滚起震耳春雷,像是划开一片白亮闪电,将天地山川焚成至亮至暗的一片茫茫。

一声迭一声的轰鸣雷声里,迸开的火星噼啪灼开,点燃一片滚热,烫进流转水色起伏山峦。

细细的雨丝洒下来,拂面不寒。

一场春雨一场暖,清新的泥土气息叫雨水撩起来,微风流转,温存裹着疲乏的筋骨。

云琅在萧朔的吻里睁开眼睛,他已不剩下半点力气,尽力在眼底聚起些笑,朝萧朔抬抬嘴角。

萧朔捞过抛在岸边的行李,找到自己的水囊,拧开盖子含了一口,揽着云琅稍坐起来。

云琅不渴,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

萧朔贴在他唇畔,轻柔撬开云琅唇齿,一点点仔细哺过去。

云琅叫苦参枸杞的滋味一冲,愕然睁眼,看了看萧小王爷这几日都没动过的水囊:你怎么连药酒也带

不如云少将军深谋远虑。

萧朔缓声道:还带了上好脂膏。

萧朔又哺过去两口,看云琅泛白唇色稍稍缓过来些,侧头看着云琅这几日都没动过的包袱。

此时包袱已散开大半,那一罐脂膏用去不少,草木气息清润,沁心沁脾,青竹玉的罐子玲珑剔透,映着一点粼粼水光。

萧朔顿了一刻,终归忍不住:还是大份

再说一句。云琅面红耳赤但求一死,我就倒了你的药酒,给山里的兔子喝。

萧朔从善如流住了口,将青竹玉的罐子仔细合牢擦净,放回包袱收好,将云琅自温泉里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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