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折騰了有一陣沒一陣的,睡之前徐景酲幫陸寒之看了會兒後面,有點發腫,但還好沒流血情況也沒加重,這幾天清淡飲食,估計過兩天就能好。
怕徐景酲跟自己睡一起又鬧么蛾子,兩人便一個睡地板一個睡床上了。
睡著以後,陸寒之又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在一個很久的大房子裡,像倉庫,但周圍都密閉著,只點了幾盞昏黃的燈,勉強照亮面前的場景。
他眼前有一個金屬管道,大小正好能容納一個瘦子通過,管道連接著房子的外面,不知道管道的盡頭是什麼。
後背上襲來一股力道,他被按著趴下來,蜷著身體往管道里鑽。
金屬管道的內里生了鏽,沾染著斑斑血跡,散發出一股鐵腥味,管道里黑暗而狹小,摩擦著關節的皮膚,連疼痛的感覺都那麼真實。
求生者(19)
陸寒之的腦袋裡昏昏沉沉,一時間也分不清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生了鏽的金屬管道里雖然空間狹小,但從前面隱隱透出光來,他借著光下意識看了看手,發現自己的手又白又窄,看上去更像一個女人的手。
從金屬管道爬出去後,他到了一個陳舊的老租房裡,四處的牆壁都泛黃,客廳窄小,正中央擺著關二爺的彩雕,照著紅燈,下面放有供噴,插著幾株上供香,氤氳著白煙。
一個穿著繁雜,作白無常打扮的人正站在關二爺彩雕的旁邊,額上貼了畫有紅色文字的符咒,似乎正在等他。
房間旁邊有一道口,那是個樓道,左右兩條路,白無常讓陸寒之選一條。
陸寒之沒有選,身體帶著他走向右邊。
踏進去時,身後的門便關上了。
黑暗的空氣里浮著一股血腥氣。
陸寒之沒有停下來,繼續向前走,一共踏過了十八層階梯,前面有一個更狹窄的小門,四周的牆壁沒有上漆,暴露著最原始的石灰,灰慘慘的一片,就像一棟還沒有來得及裝修的平房。
陸寒之還沒有進去,就已經看見了門縫處乾涸的血色。
很多血跡,噴灑的,飛濺的,滴落的,拖動的,就像生豬肉的屠宰場,骯髒而血腥。
身後有人在催促他,陸寒之往前踏了進去。
這裡是一個廠房,寬大卻擁擠,擺滿了一列一列,一排一排的鐵架,鐵架同樣陳舊,鏽跡斑斑,橫樑上整齊地掛滿了粗鉤子,鉤子上墜著一個一個被倒吊的人,從後頸骨直穿往下,倒鉤住喉嚨,生生吊起來。
人渾身蒼白,沒有生氣,已經死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