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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長藤麻美不建議江策朗一人前往,在她眼中這人已經扛過了一切的考驗,只剩下最終的步驟。黑暗中的森林顯得越發恐怖,手電筒只能照射前方十米的位置,他們像是在靈異遊戲中探險。
長藤麻美說:「你和你的小女友告別了嗎?她不來送送你?」
「你並不希望有人破壞最後的步驟,就像山野佐和宮水奈花一樣。」江策朗調侃,他從容地走進溶洞,目光掃視過牆壁上活著的惡靈。
它們已經伸出了胳膊和手臂,力量越來越強大。
長藤麻美聽到山野佐的名字流露出厭惡的表情:「山野家是日落島的罪人!」
「我想知道長藤家和山野家在很多年前有什麼淵源?」
「沒有。」長藤麻美冷冷的回答,「他們想要竊取長藤家陰陽師的能力和秘密,這是不允許的!」
在傭人和長藤麻美的帶領下,兩人走到了最深處的洞穴。
火把又一次點亮圓形結構的洞穴,牆壁掛著一張張紅白相間的鼓,每張鼓下面坐落著精緻的陶人蛹。整個日落島上鎮壓惡靈的陶人蛹風水線應該都匯聚在這裡,這裡是一切的源頭。
洞穴中有寬闊深邃的一潭黑水,像幽深的冥洞,直接墮入地獄。
長藤麻美站在一處高台上,她雙手間多了一張鼓,口中吟唱著聽不懂的歌曲。江策朗緩緩走向潭水,他剛踏入邊緣就被一股陌生的力量席捲,四肢失去了力量。
潭水咕嘟咕嘟冒著泡,江策朗的雙腳夠不到底,但憑空懸浮,如同有人在水中托舉著他。
突然,頭頂亮起巨大的橙黃色火焰。
洞穴被照亮。
潭水下浮現出一張張慘白腫脹的人臉。
有張一弛。
有那天死去的女傭。
他們拉住江策朗的雙腳,從他的小腿攀附上來。
不到一分鐘,潭水表面擠滿了慘白的頭顱,一個個直勾勾的看著江策朗微笑。
粘稠的黑水撫摸著江策朗的肌膚表面,突然他嗅到了鮮血的味道。無數黑色水蛭將他的皮膚撕裂,鑽入其中,順著血管流淌,他的身上出現一個又一個深紅色血點。
他周身經歷著難以言說的疼痛,如同白蟻在他的靜骨上撕開一個個口子,把他咬得常穿肚爛。江策朗的臉頰慘敗得如同一張白紙,黑漆漆的眼眸因為疼痛而蒙上水漬,每一寸肌肉仿佛都四分五裂!
他緊咬牙關,黑色冥河水從眼眶流出,滾動的喉嚨發出困難沙啞的聲音。裸露的肌膚下涌動著死亡的水流,衣襟早已經被染成了紅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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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藤家宅邸。
孟瀾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