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她見到了宋成毓。
宋成毓近日來給虞秋煙遞了許多次信件,只是虞秋煙不曾搭理。
他靠在昏暗的廳內圈椅上,見虞秋煙醒轉過來, 撐在桌上的手肘十分用力才勉強坐直了身子。
虞秋煙以前只聽著旁人說他傷勢如何重。自宋成毓被野彘傷了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本人。
如今才看清他的模樣, 從耳後到眼下,半邊臉蔓延開一片深紅的疤痕,眯起的眼睛陰森森的,顯得面容愈發猙獰可怖。
宋成毓察覺到她打量的眼神, 神情陰鬱:“我如今這副模樣,見你一面倒是難為你了。”
“你買通了洗硯齋的老闆?”虞秋煙擰起眉,這一切早有預謀,從她的馬車橫木無端折斷開始。
手被反綁在圈椅之上, 動彈不得。虞秋煙掙扎著想要脫開手,卻只是將手腕纏著更緊。
“我原本也想以禮相待,是你,不識好歹!我只好用別的法子請你來。”宋成毓死死盯著她, 並未反駁。
見她掙扎得愈發厲害, 他忽然假惺惺的笑起來, “阿煙,我們好歹相識一場,十來年的情誼還在呢,你怎麼能說丟棄就丟棄?我原本只是想請你喝杯茶罷了。”
“你找我來是想談什麼?”虞秋煙冷靜下來,手腕被綁在身後掙脫不開,她乾脆停止了掙扎,抬頭看向宋成毓,聲音冰冷,“你這樣可不像是要喝茶的樣子。”
宋成毓笑得怪異,不甚在意地對外喊了一聲:“進來。”
屋外走進一人,正是盛玉英。
宋成毓如今行動不便,離不得人照顧。
他的手顯然連拿茶盞都費勁,拎著桌面的熱茶半天也沒辦法拿穩當。
盛玉英從屋外走進來伸手接過他中的水壺往茶盞中緩緩倒入,卻不知是哪兒惹了宋成毓不快。他猛然抬手將茶壺掀翻,滾燙水花濺起來,一半砸到了盛玉英的身上,一半落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恍若未察,甚至顫抖著身子拂過滾燙的開水,任由手心泛開一片深紅。
“不會倒就滾!”一聲吼完,他靠坐在圈椅上喘著氣。
虞秋煙冷眼看著,一動未動,手腕間的鐲子緩緩划過纏繞著的麻繩。
盛玉英裸露的手腕間燙紅了一片,只怕薄衫之下被澆到的部位也無法倖免,她跪坐在地面上收拾著殘片,一聲不吭,滑動的衣衫之下藏著斑駁的傷痕。
舊傷又添了新傷。虞秋煙沒忍住出聲:“我有傷藥——”
盛玉英扭頭看了一眼虞秋煙,眼中泛著點滴淚花,沒吭聲。
圈椅上的人像是才想起她的存在,宋成毓扭頭,看到虞秋煙眼中對盛玉英的不忍,眸色陰冷:“我如今這副模樣很可笑吧。”
虞秋煙死死盯著他,沒應聲。
他看了一會,不緊不慢地伸手捏緊了虞秋煙的下顎,聲音低下來:“我在你們虞府的人眼中,一直很可笑吧?
寄人籬下,倒插門,上門女婿……這些話我聽多了!我這些年費盡心思,巴結你和虞衡,可是你們,你們給我什麼?你和虞衡一樣偽善。我現在這副模樣都是你們害得!”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