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洛知意自幼不爱骂脏话,她深信最有力去打击人的并不是语言,即便是表达暴躁,也过于外露,配不上她的身份。但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为什么季盈川平时动不动有什么震惊的事情出现就卧槽两句。
她彻底明白了。
江稚带着戏谑的轻笑几乎是在她的耳旁响起,每一寸皮肤的感知都在告诉她两人到底有多贴近。洛知意还没见过江稚在自己的面前有这么放松的时候,本想让江稚听话,却被摁着反将一军,这面子上是怎么都过不去了。
更何况自己还扑倒人身上去了!
就这时候了,江稚连扶都没扶她一下,就这么松松垮垮的坐在座位上,自己都扑倒江稚身上了,这小孩儿表情好像还挺喜欢,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她,洛知意抬头与江稚对视后,迅速别过脸。
安全带已经开了,洛知意被这笑声一激,全身的力量总算在此刻回笼,将车门一开,洛知意迅速地走出去,看都不往后面再看一眼。
后头传来锁车声音,有脚步声跟过来,摔着没?
刚才怎么不问?!
洛知意气不打一处来,答也不答,抬脚跨进家门。她好久没有这样生过气,浑然不觉自己在面对江稚时已经不似成年人,刚踩上一只家居鞋的鞋面,季盈川又在厨房里面忙活,听见声音后说:你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诶你脸怎么红了?
秦锦被季盈川叫了回来,说是江稚回来了,总得正经点给小孩儿接风洗尘一下,这会儿正背身起菜,一听好奇,扭头看见洛知意怒气冲冲的进来,后面跟着要笑不笑的江稚,衬衫也不扣好,垂顺敞开锁骨,风流的让她以为看见了好久之前的洛知意。
再定睛一看,是小江?!
洛知意来不及去瞪季盈川了,她刚才就踩在柔软鞋面上,没穿进去,还没弯腰,有人比她动作还快,替她将另一只鞋子放到脚边,又替她将鞋面扩好,指腹轻轻擦过洛知意的脚背,痒痒的触觉仿佛直至心间,洛知意一口气没顺上来,江稚就已经站起来,你小心点。
小江现在说话这么流利了?秦锦端着菜盆子沥干水,交到季盈川的手上,看出了点洛知意是在气江稚,但是这气好像又不是生气,在洛知意身上这种感觉似乎很少出现,几乎是没有过。
那你是没看到小野人在上午开会的时候炸场子。季盈川擦干自己手上的水,锅里炖着的汤暂时还不需照料,她跑来客厅,不由分说将正准备上楼的洛知意拉着坐下来,干嘛干嘛?人都回来了你也不聊聊天叙叙旧什么的,过来小野人,坐边上。
洛知意脸还僵着,不肯说话。她脸上的热度一直下不去,之前可能还有点旖旎的成分在,现在就是被季盈川刚才说那一声给气的。
江稚没坐到她身边,端端正正在单人沙发上坐好。她现在再也不蜷在沙发垫上了,洛知意这才发现江稚手长腿长的,原来这么高挑。
她稳定了心神,淡声道:回来就回来了。
是吗?季盈川把电视里在放的偶像剧放到了纪录片,竟然刚好在放狮子,不过并不是山南的狮群,你不是挺想人家的。
季盈川!洛知意的警告意思已经很浓了,脸上的红色逐渐消退,季盈川见好就收,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转而开始摸狮子尾巴,小野人,现在会说话了是不是感觉很好,你第一句话说的是不是就是洛知意的名字啊?
屏幕里的狮子在捕猎,在草原上奔跑的自由自在,一声怒吼,尽显万兽之王的威风。江稚的视线在其上停留一瞬,目光中的渴求转瞬即逝,很快便收回,点头:是。
在她还没完全学会说话前,在谷底岩石上,那是她第一次发出声音。但季盈川问的是第一句话,当然是洛知意的名字。
你第一次说话,就只会念她的名字。季盈川继续调侃,一边悄悄观察着洛知意的表情,假正经道,是不是咱们洛女皇的名字容易些,你才念出来的啊?就像是小婴儿先学会叫妈妈一样。
洛知意觉得她的比喻很不恰当,拧起眉。
不是。哪想到江稚十分干脆摇头,不是第一次说话。
洛知意的睫毛一掀,眸光随之流转,什么?
啊?!季盈川还没来得及研究清楚里面的意思,甚至还没将问题问完,厨房里传来滴的滚水警告,秦锦用锅铲的长柄敲了敲沸腾的锅沿:季大厨你的汤还要不要了!
季盈川只好匆匆忙忙赶去厨房,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洛知意却对江稚说,过来。
江稚从沙发上起身,大跨几步,在洛知意身旁坐下。
说清楚。洛知意揪住了她话语里的字眼,什么叫,不是第一次说话?
她想起来在江稚还还不知道如何表达时,自己说过让江稚重现一遍当时的场景,江稚是怎么做的?
江稚,爬上了自己的床,还
刹那间,洛知意的脑海中仿佛有千万道白光咻咻咻从伸出冲出,将她的一直以来的坚持炸的粉碎她们不会真的?!
我们,见过。江稚毫不留情地,还在这千万道白光中又打了个手电筒,开始晃洛知意的眼睛,很久之前。
久到有多久呢?在江稚的认知中,她知道自己对江家一无是处,即使是每年固定时间的一次将她接回去,不过是碍于一次义务。当她来到所谓的,在城市的家中,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斥着鄙夷与新鲜,就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动物。
江彤以逗弄她,欺负她为乐。如果反抗,江彤会更开心,因为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拴起来,就像栓条狗。
江稚身上的伤痕日积月累,旧伤新伤,不是一次就能造成的,而是经年的抽打,伤的又深,就留下凸起的老疤,秦锦给她用过很多好药,但是效果总是有限,那是江稚刚来的事。好在后来江稚性格缓和下来,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先前在训练营时,洛知意就叫秦锦带江稚去了医院,去掉了背后,前胸,双腿上留下的旧伤。
那次江彤将她丢进杂物间,很久很久,可能江家的人都忘了那里还有一个她。杂物间拐角处的楼梯向下,连接着负一层,江稚的本意不过是去找出口,却误入了地下室。
藏在书柜的背后,敞亮的灯光下,黑眸藏匿在暗处,地下室里的人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将自己打电话的内容都听了去。
洛当家的,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你放心,就一小口的量,绝对让她撑不过晚宴结束,当然!绝对是检测不出来的,这药能让她生不得也死不了到时候你想让她怎样就怎样。打电话那人面前摆着一个小烧杯,里面只有大约三四厘米高的透明液体,我们江家,绝对是和您站在一条线上的,到时候还得仰仗着洛总您拉我们一把
电话挂断后,打电话的人将面前的液体倒入小瓶中封好,转身开门时江稚看到了他的脸,是那个所谓她亲缘关系上的父亲。他总是一副厌恶自己又高高在上的表情,江稚不会忘记他的脸。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后,那个烧杯就被大喇喇的放在桌上,大概也知道不会有人过来。江稚只是感到好奇,过去添了一口杯沿,不过就是轻轻地一口,却令她很快不省人事。
等到在有些许意识,似乎是在颠簸的车上,有人在对话。
江老板,这样行吗?就直接把她扔回去?万一洛知意知道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