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工人也分作兩撥,一撥是一臉喜色的當地人,另外還有零星幾個神色木然的女人。
鶯兒特地趕來盯著現場, 她的身邊是沉寂了許久的溫香溫玉二人。
「你們既然說要來做事, 就把人給我看好了, 這些婦女的遭遇你們也能想到,平日裡千萬不要刺激了她們,若是無事, 就領她們去莊子裡織布,不要叫她們閒下來想那些有的沒的, 出了事我只拿你們是問!」
兩人點頭應是, 都想著積極表現。她們到底還是放了腳, 就是船上不方便,也沒短了她們的藥,她們就知道福晉多少是有幾分善心的,再到了福州府,大阿哥成日的不在家中, 她們那點隱秘的想法了破滅了,就想著專心給福晉做活。
因為她們識文斷字,便被調來蚝油的作坊里做管事,這裡用的都是女工, 福晉指派得也理直氣壯,不怕管事們有意見,但是她們卻擔心辦砸了事。
現在聽了鶯兒的一番囑咐, 她們只有領情的道理,這是看在為福晉做事的份上提點, 她本人作為福晉身邊的大管事,並不怎麼高看她們二人。
「坐下瞧瞧吧,還算是熱鬧,你們在金陵想來也不怎麼見到民間的風俗。」
平整的地上,特意請來的舞獅隊正在騰挪表演,那邊圍著些工人村民,正在叫好。
鶯兒叫來了印坊的管事,「那海事圖試印可清楚?」
「能看清!肯定能看清!」
鶯兒不是很信任,拿來一看,只見上面原本應該指甲掐出來那麼細的線,現在暈得如同鼠尾一樣,顯得非常的敷衍。
「你管這叫清楚?福晉給的例圖什麼樣,你這什麼樣!不要拿原本沙板的敷衍做,打量打量現在是給誰辦事!」
這海事圖是福晉查了各種資料之後,親自做的,為的就是趕上出海的風潮,給新的鋪子打響名聲,現在就拿出這麼個東西怎麼行?
要佟珍瑤來說,這只是利用現有的便利做的生意,她能見到別人見不到的圖,弄出這麼一張圖不是什麼大事,她做的也只是刪去圖上不該體現的,只留下港口,在背面再附帶各處的物產,這甚至不是一份可以供行船的航線圖,只是給人拓展視野的。
這並非玩笑,多日下來,她發現即使是常出海的福建,對於那些海外之地到底有多遠,是在什麼方位,那也是沒概念的,所以這時候只有大族有能力出海,其他人也不過是能做個隨船的夥計。
路線圖關乎各家的利益,即使是朝廷不加遮掩的官方路線,那也不是人人能走的,她要不是和陳家合作了,想搭起自己的人手也有難度,所以這版簡單的海事圖,自有它的好處,薄薄的一張圖,不過是一文錢,知道這些事情絕對是合算的。
其實她更想自己開學堂做教育,培養一點人才,起碼降低一點文盲的概率,但是這個牽扯太大了,恐怕福州知府會十分不滿,她還是想著京城先動了她再響應。
就想她也沒著急燒玻璃一樣,胤褆的威懾力還是不怎麼夠,大約等他做出點成績,弄個爵位下來,就不會有人來伸手了。
「福晉——」
鶯兒匆匆趕回來,拎著籃子又提了一個小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