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上清雅的氣息瞬間逼近,自然地從身後探過來。
「你幹什麼?」
謝明蘊一回頭,瞥見容淮安俊美清潤的側臉,不自覺有些慌神,下意識地去推他。
手伸到一半,卻見容淮安身子越過她,往前探頭拿了一根硃筆在手中,繼而緩緩坐了回去。
注意到她的動作,容淮安揚眉。
「公主以為我要做什麼?」
謝明蘊頓時鬧了個紅臉,抿緊唇沒搭理他。
容淮安落座,從一旁抽了一張宣紙,一邊落筆寫著什麼。
謝明蘊百無聊賴地偏頭看了他一眼。
容淮安坐在她身旁,眉眼認真,修長白皙的手握著硃筆,寬廣的雲袖隨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微微晃動,不出片刻,他停了筆,拎起宣紙抖了抖,讓上面的墨幹了些,才將宣紙遞過去。
這張宣紙上的字自然是極好的,筆鋒迥勁有力,瞧著就賞心悅目。
但把這宣紙給她做什麼?
「嗯?」
謝明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容淮安眼中掠過幾分笑,慢悠悠地開口。
「公主一向字不好,昨日晚間,皇上特意吩咐臣,來了公主府之後,先將公主的字教好了。」
字?
謝明蘊袖中的手一緊,再次看向容淮安。
她這人生平一向隨心又好養活,若真說有什麼壞毛病,其一是早上必須睡個懶覺,其二是不喜歡動筆寫東西。
而這些,容淮安曾經與她在江南日夜相處有半年多,是最清楚的。
才因為用了早膳而好了幾分的心情頓時又被打散,謝明蘊死死地拽著手中的宣紙,皮笑肉不笑地道。
「練字?」
「自然。」
容淮安似乎對她的惱意無所察覺,緩緩補充道。
「今日就先練一百張吧。」
多少?
「一百張?」
謝明蘊的聲音下意識地揚了揚,看見容淮安又點頭承認,頓時只恨不能把面前這張帶笑的臉給撕了最好。
他這字寫的不大,宣紙倒不小,若是練一張只怕就要兩刻鐘,一百張豈不是要寫到晚上?
「皇上聖命,臣不敢不從。」
謝明蘊臉上的表情似乎很讓他愉悅,白淨的手伸出拂了拂衣袖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繼而帶著椅子往後退了兩步,施施然又落座,大發善心地對謝明蘊道。
「公主還是早點開始抄寫,皇上昨日晚上特意吩咐了,公主起初七日,每日的練字他可是都要查看的。」
話落,他拎起一旁桌案上倒扣的書,低著頭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