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安猜到她話中意思。
「隱去了太后的那樁事,還有寒鳴山太后的手筆。」
果然。
皇帝是不可能公然把太后也牽扯進來受非議的,但他又有愧自己,於是便順水推舟賞些東西平息她受的委屈。
「我就說。」皇帝素日對她雖好,也沒有如今這樣過。
「但給了你就接下,這事皇上面上要過得去。」
容淮安提醒。
「知道的。」
前頭她氣了太后那一回皇帝也沒說什麼,皇帝寬容了兩次,是為著讓她出氣,好在這時候堵她的嘴。
兩人並肩走出去,皇帝站在御書房外,看著他們執傘並肩而行。
「算來淮安今年有……二十二了。」
皇帝問謝明則。
「你覺得他如何?」
「太傅能力出眾,文武雙全……」
「朕問的不是這個。」
皇帝回頭看他。
「你覺得他若做朕的女婿,夠不夠格?」
皇帝想著此番不管怎麼說他虧欠女兒,金銀的補償賞下去是一回事,前頭他一直想著給女兒找個好夫婿,那不如如今一併彌補給她個好姻緣。
*
容家主接了聖旨,準備好的狡辯之詞也沒說出口,當即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三姨娘得知容溱死了,拿著刀要砍容家主,又被下人拉住,容家這會正鬧得人仰馬翻。
容家主在一片咒罵聲中醒來,剛一睜眼,三姨娘拎著手中的刀劈了過來。
他還沒躲開,那刀一下子划過他側臉,頓時鮮血冒了出來。
「賤人。」
容家主火冒金星,一巴掌扇了過去,三姨娘拎著刀不管不顧地又沖了上來,追著容家主滿院子跑。
「還不把這個瘋婦拉開。」
下人紛紛反應過來,上前押好了三姨娘。
容家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滿院子都是三姨娘的咒罵聲。
容淮安在門口看了一眼,忽然拉著謝明蘊轉頭。
「不進去?」
「沒什麼可進的了。」
容淮安拉著她走過容府的門前,才道。
「昨晚大夫去探過了,她給他下的慢性毒也就活這幾個月的事了,是東明的東西,聽聞病發之時,渾身如滾在刀尖上,疼痛難忍,渾身潰爛慢慢死去。」
要說侯夫人最恨的,還是容家主。
「皇上下旨收容家的權,他正急著要找人保滿門榮耀,我進去他無非也就是這幾句話。
我回來後,他一直吵著說要把容家交到我手中,我本以為是隨口說說。
但既然他真這樣想,這些東西到底是我母親打拼下來的,那我就搶過來。」
「搶?」
謝明蘊看他。
「嗯,搶。」
不是順著容家主的意接管容家替他守著容家的榮耀,而是在帝王收權之後,他要一步步,把容家剩下的權奪過來,而後毀掉這個世家。
讓容家主看著它分崩離析,看著祖業難保,看著手中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