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不吃呢。陈浩然看他没怎么动筷子,问:没胃口?
越舒拎起筷子,夹了一块儿,心里装着事儿,干什么都恍惚不定。
关键刚才场面太尴尬,视觉冲击太强烈,在脑海中萦绕不去,他现在也没缓过来。
顿了一会儿,越舒忍不住问:你对女装癖怎么看?
陈浩然一愣:啥?
就是越舒手指挠了挠头,组织语言:就是男的喜欢穿女装,还爱化浓妆。
陈浩然狐疑地看着他,说:你是女装癖?
不不越舒擦了把汗,说:我就是打个比方。
女装癖?陈浩然想了想,他扮完好看吗?
越舒想想自己整个被迷住的过程,诚实地点头说:好像还挺好看的。
陈浩然咧嘴笑了:好看还怕什么,多看两眼全当养眼了。
他是不是问错人了?
陈浩然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有个朋友。越舒斟酌道:他就喜欢穿裙子化浓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对你有意思吗?
没,没有!越舒连忙否认,这些事一件件下来,叶景铄烦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他想了想,又说:他性取向没变,还是喜欢女人。
那其实也没啥,不算个事儿,个人爱好而已,都值得被尊重。陈浩然拿起筷子,把肉翻了个面,随口说:你要是实在看不惯,疏远点不就得了。
有道理啊!
与其这么纠结,给人家、还给自己添堵,还不如疏远点儿,尽量少接触,反正还剩俩室友呢,跟叶景铄表面过得去就成。
越舒豁然开朗了。
晚上回来时,越舒心情大好,撸袖子把床铺和桌子全收拾了一遍。
他们寝室布局跟他想象中不大一样,同样是下桌上床,但相邻的床位却不并排,中间有各自的储物柜隔着,平时学习或活动都是背对背,彼此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
反而是对铺离得近,毫无遮挡。
对铺那位同学倒是坦然,桌子床铺空空如也,开学前一晚仍不急着登校。
这么想着,门突然被咚咚敲了两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
越舒一探头,喊:请进
门外进来位女士,四十多岁,衣着富态,高跟鞋踏在地上蹬蹬直响。
她一侧头,看见坐在椅子上一脸诧异的越舒,她:哎呦小同学,你好。
越舒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发愣地说:您您好。
女人往里张望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越舒对面空出的对铺,问:这是苏杭的床位吗?
苏杭?
谁是苏杭,新生叫苏杭吗?
啊,没错!陈浩然从里面弹出个脑袋,嗷嗷说道:新生群发寝室名单了,空着的那位就叫苏杭!
那就没错了,谢谢你呀。她笑得明媚,突然拍拍手,朝门外说:都运进来吧。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扛着大箱小箱,整整齐齐地进来了。
越舒瞪大眼睛,愣了。
阿姨,这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苏杭的妈妈。女人笑了笑,说:苏杭明天过来,我先把他东西安置好。
越舒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惊奇地问:明天不都军训了?
啊,他明早就赶过来了,不用担心。
陈浩然盘坐在椅子上,看热闹似的: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他啊在宾馆躺着呢。女人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那孩子有点小洁癖,原来没住过宿舍,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他,阿姨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东西不多,就当见面礼了。
艾玛!阿姨,这怎么好意思陈浩然粗壮地喊着。
女人让人把几个箱子搬过来,打开一瞧,满满一箱芒果,剩下的两箱装着零食和坚果,包装袋几乎都是英文,另一箱还有打包好的塑封熟食和水果干。
这些不容易过期,但天太热,芒果你们抓紧吃。女人搁置好苏杭的书桌和床铺,等收拾差不多了,她补充说:孩子们,你们的水电费我交了两年的,水卡你们还没取吧?我刚才充了三份。
几个人真鸡儿震惊了。
阿姨越舒手缩着,没敢接:您这是
哎,你们不用跟阿姨客气。女人一人发一个,拿手帕擦了擦汗,说:你们好好相处,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阿姨,天晚了,阿姨就不多待了,打扰你们休息。
好咧阿姨。陈浩然一口答应:您慢走
等人走远了,陈浩然坐在苏杭铺了垫儿的椅背上,凳子腿儿一翘一翘的。
越舒跟他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
越舒有点发愁,憋了许久,忍不住说:这不好吧?
陈浩然说:什么不好?
这些东西。越舒顿了顿,补充:还有两年水电费。
陈浩然看了眼手机,说:她好像把咱们网钱也交了,我突然连上了。
越舒发现自己也连网了。
陈浩然微微挤眉,神秘兮兮,这是给咱们打预防针呢,你没明白?
越舒一愣:什么预防针?
你没听么,她让咱们好好照顾苏杭。他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些吃的,就是酬劳。
越舒陷入沉思,纳闷道:那也不至于准备这么多。
报酬越丰盛,难度越大。陈浩然煞有其事地分析,依我说,他儿子肯定是个属葫芦娃的主,不容易轻易搞定
越舒越听越不靠谱,眉头都拧一块儿去了,你想多了吧,人家就是出于善意,让咱们和谐相处呗。
陈浩然一摆手,你别不信啊,苏杭可离你最近,你到时候可别找我诉苦啊。
谁丫会找你。越舒看他晃悠椅子就闹心,立马撵人:回你窝呆着去。
陈浩然嘿嘿笑起来,椅子晃悠更欢了:哎小越越,你这小暴脾气,才跟我认识多久,这就暴露本性了
咣!
越舒眼看着椅子腿与地面斜成四十五度,发出一声诡异的晃动,连人带背地摔了下去。
越舒拍着大腿笑不可支,都忘了去帮扶一把。
他乐得眼廓湿润,拿手蹭了蹭,道:这回苏杭得头一个找你了。
陈浩然站起身,憋屈地扶着腰,另一只手把歪了腿的椅子拎起来,放到原位:这椅子质量不行啊,啧哎你别笑了,看看这玩意怎么立不住。
越舒脸憋的泛红,起身帮他看椅子。
越舒把一只腿往外掰了掰,勉强立住:这彻底坏了,不是螺丝的事儿。
陈浩然愁眉苦脸:那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