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但也绝不能以众位工匠性命为代价。否则,我等还如何立足于天地?”董槐愁眉紧锁,显然也是陷入困顿之中。
监工双手一摊,故作无奈样子:“但是没办法,毕竟现在工匠这么少,而且还在不断的流矢,若是不加班加点,如何能够完成任务?”
人数减少,那每日生产的火器也要减少,为了满足每日生产定额,这监工无奈之下,只好让每一位工匠多干一点活,否则便无法弥补其中空缺。
如此一来,人员流失越多,而剩余工匠活儿越累,进而导致人员出走更厉害。
这样的恶性循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你说的倒也在理。”董槐笑容更是酸涩,也是看清楚了其中的枢纽所在,诉道:“至于其中如何解决,我自然会处理的。”复有看见自己手中拿着的赤凤军铳枪,他心中更是浮现出一个心思来,又道:“你且去拿一柄铳枪,让我试一试你们新造的铳枪威力如何?”
那监工不敢推卸,连忙便去准备了一些稻草人,还有一些军中装备的甲胄,然后为那些稻草人穿上甲胄,立在一百步以外。
“你们且试试这两把火器威力如何?”
叫来两位侍卫,董槐令两人各持一柄铳枪,然后对准了远处的稻草人,只闻“砰”的一声,远处的稻草人立刻传来一声脆响,上面的甲胄也一阵晃动,似是难以支撑。
董槐看向远处的吕文德,问道:“情况如何?”
“赤凤军铳枪所射击的目标被洞穿,但我们的火器却未能洞穿。”吕文德摇摇头,神色略有沮丧。
他也知晓赤凤军率先装备火器,其对火器的研究和锻造必然是相当精深,但宋朝之内人才济济一堂,若是集中朝中的能工巧匠,定然能够胜过赤凤军。
但且看今日比较,很明显赤凤军要胜过一筹。
更重要的,这乃是赤凤军六年之前装备的老式铳枪,便是他们军中也不再生产了!
“差距这么大?给我看看,这铳枪究竟有什么古怪,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差距?”董槐亦感惊讶,连忙让那侍从将两柄铳枪取过来。
这一看,董槐立刻看出了端倪。
两柄铳枪仅仅以重量而论,很明显赤凤军的铳枪要轻一点,而军器监的铳枪要更重一点,能够仅凭更少的量达成更好的效果,很明显赤凤军的锻造技术更甚一筹;其次赤凤军的铳枪枪膛甚是光滑,虽是经过了数年的磨损使用,但上面却并无丝毫裂纹,看起来就和黑曜石一样浑然一体,但宋朝的铳枪枪膛之上,却布满了各种裂纹,若是仔细瞧起来,更是可以看出上面密密麻麻的麻眼,两者处理手段亦是相差甚远;最后,赤凤军的铳枪木制的枪托里面留有一个小孔,小孔之中装用猪鬃支撑的毛刷,可以很方便的携带清理用的工具,从而令枪膛不会被残留的火药侵蚀枪膛,但宋朝的铳枪却并没有这个功能……
仅仅是外表看来,便存在这么大的性能差距,若是深究起来,还不知晓宋朝和赤凤军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呢。
吕文德面有颤意,说道:“大人,这就是实验的结果!”
“唉。看来咱们和赤凤军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时半刻的。”董槐心中暗暗惊讶,却对自己之前在垂拱殿之中得罪萧凤一事满是后悔。
若是他能够看到这些东西,那当时候应该不会大放厥词,甚至屡次得罪对方吧。
现在的董槐,只希望对方能够大度,将曾经的纠葛就此放下,不会和自己多做纠缠。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吕文德又是问道。
董槐眉头一紧,高声喝道:“继续实验。我要看看这两款武器对各类甲胄的穿甲距离都存在多少差距?”
那些侍从一听,立刻就按照他的吩咐,跑到了那仓库之中,将军器监所制造的各种甲胄,从最沉重的步人甲,再到那些将领穿的板甲、锁子甲还有明光铠之类的铠甲,再到寻常士兵穿的皮甲、纸甲,每一个全都被取出来,然后给稻草人穿上之后,然后测试这些甲胄对铳枪的抵抗能力到底如何。
而每一个得出的数据全都会被记下来,然后呈送给当今大宋国的皇帝赵昀眼前,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毕竟董槐也明白过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若是在不进行改革,只怕到时候莫要说蒙古大军,只怕就连赤凤军也无法对抗,若是陷入这种困境之中,以他们手中的武器,又如何能够对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