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星說這話時幾乎是到了一字一頓的地步。
顏華一臉笑意，雙眼更是眯成了一條縫，反而將高青竹勾得更緊：「我要是不放呢？」
「你要是不放，我可能就要斷氣了。」只見高青竹呼吸不暢，臉都被憋得通紅。
顏華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忙將高青竹放了開來。
「神仙姐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他看著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連連表示歉意，這反倒令許南星心裡不舒服了。
他只覺得顏華看著不像平日的他，雖然依舊那般討厭，可他的眼裡又的確散發著一絲稚氣。
也許用稚氣形容一個上萬歲的老妖怪並不貼切，可許南星只能想到這個詞了。
高青竹捂著脖子喘了幾口氣，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栽在顏華手裡。
「你這傢伙做什麼？想掐死她嗎？！」許南星來了脾氣。
顏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沒想過傷害高青竹，卻還是不知覺地下手重了些。
只聽他說道：「我就是想知道，高青竹是誰？為什麼你每次見到神仙姐姐都叫這個名字？她不是叫高墨蘭嗎？」
「你管我怎麼叫，我愛叫什麼就叫什麼，你不是還叫她神仙姐姐？都多少歲的老妖怪了，也不害臊。」許南星一把將高青竹拉向身後，「還有，以後你少碰她！」
咳咳——
高青竹突然咳了兩聲掩飾現場這尷尬的氛圍，她扯了扯許南星的衣角，站在他身後輕聲說道：「這是一千多年前的顏華，他就是個剛成人形的石頭，別跟他計較了。」
才化成人形？
許南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顏華，難怪眼神同千年後的他不一樣，原來就是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
「噢，那沒事了，我不和小毛孩計較。」許南星拍了拍落在肩頭的桃花，語氣帶著絲不屑。
顏華一聽，臉色一垮：「你說誰是小毛孩？」
「誰問誰就是嘍。」
「呵。」顏華冷冷笑了一聲，「你怕不是忘了，我才說過，我知道了你們的秘密。」
「那你倒是說說，什麼秘密？」許南星正聲道，一旁的高青竹也豎耳聽著。
「你們——」顏華故意將音拖長，「想偷崑崙五彩玉。」
許南星一驚，卻是故作冷靜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不用在我面前裝。」顏華那道彎彎的笑眼似是能將人看穿一般，直直地盯著身前的二人，「我可以是一顆在樹上的石子，也可以是一顆在你們腳邊的石子。」
一聽這話，許南星立刻反應過來。
這傢伙偷聽？！
他看了眼高青竹，想知道她是什麼想法。
就聽高青竹問道：「我們的話你真全聽去了？」
「聽到啦。」顏華又問，「難不成你們還有其他秘密？比如什麼？」
「比如你現在可以離開了。」許南星的語氣聽著冷漠。
「可我不想走，我就想聽聽，你們為何要盜玉？」顏華靠在桃樹邊上，悠悠然地看著他們，「若是再執意趕我走，我可就要把你們的秘密公之於眾了。」
見他威脅，高青竹與許南星對視一眼。
兩人像是領會了對方的意思，隨後就看見許南星不情願地走向一邊，而高青竹則走近顏華說道：「顏華，你若答應我不將此事說出去，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
顏華本是閉著眼的，可當他聽見高青竹的話後，那對清漣的眸子便露了出來。
「當真？」
「自然當真。」
「可我覺得一個請求太少了。」
一個請求還少？
見他這般得寸進尺，高青竹將條件放寬：「那就兩個。」
「三個。」
「有點多吧？」
「三個。」他依然堅定。
無奈，嘆了口氣，高青竹最終答應。
她總覺得和現在的顏華對話，就像在和一個小孩子交易似的，居然還一來一往討價還價起來。
沒成想剛答應他，他立馬就更加得寸進尺：「那你現在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想一直陪著神仙姐姐。」顏華突然湊近，貼身俯視著高青竹，她想退開，卻被對方一把拉住，「剛答應我的，這麼快就反悔？」
「那你先說，怎麼個陪法？何況就算是陪著，也不用湊這麼近吧？」高青竹推開了他。
站在另一棵桃樹旁的許南星見顏華舉動異常，脾氣再次上來：「喂！說話就說話，別給我動手動腳的！」
瞥了一眼許南星的方向，顏華無視了他，轉而溫柔地盯著高青竹，道：「很簡單，我變成石頭，躺在你懷裡便可。」
高青竹仔細想了想，雖然讓顏華整天躺在自己懷裡的確是怪了些，而且他還有占便宜的嫌疑。
不過將他想像成一塊普通的石頭以後，似乎就沒那麼不容易接受了。
「那行。」高青竹答應下來。
才剛點頭，顏華就嘻嘻一笑，迫不及待變成了石頭鑽入了高青竹別在腰間的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