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門,朝里看了眼。
臥室內太過昏暗,窗簾也沒拉開,許南星怕高青竹睡得正熟,就沒有開燈,而是小聲走了進去。
可正當他準備去床邊看看時,一陣夜風從大開的窗口處吹了進來,窗簾被風揚起,頓時一片銀白色的月光傾灑進來,許南星終於看清了這個空蕩蕩的房間。
人呢?
臥室內,並沒見到高青竹的身影,她沒有睡覺。
許南星忙將窗戶關上,又回頭去浴室看了看,依舊不見高青竹。
他開始慌亂了,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將整個家翻了個遍,然而,高青竹真的不在家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電話那頭傳出了熟悉的女人聲音,卻是高青竹關機的壞消息。
許南星緊了緊掌中的手機,猛然想起臥室中那扇大開著的窗戶。
他快步回到房間反覆查看了整面窗戶,才發現在窗框上,卡著一張白色卡片。
取下一看,上面寫著三個字:步花容。
許南星一驚,這是高青竹留下的嗎?可她若是被步花容抓走,是怎麼有機會留下這張卡片的?難道說……
高青竹已經會使用食腦的幻想能力了?
可惡!步花容那個傢伙!
許南星重拳敲打在牆上,絲絲血跡從手部滲出,他顫抖著將手放下,於牆面留下一個鮮紅的印子。
……
那天夜裡,許南星找了一整宿未合過眼。
他身邊的搜羅令數量不多,用盡了也沒有找到高青竹。
為此,他一大早又跑了一次臨海車站,來尋求蘇木的幫助,希望這一次能將步花容的事情上報至縛妖司。
許南星將前不久步花容出現以及虹的往事向蘇木道明,蘇木聽後一改往日慵懶的性子,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你說高青竹被步花容抓了?」
「那現在怎麼辦?要告知縛妖司嗎?」
「廢話,我這就過去。」蘇木拿起外套準備離開,視線一晃,注意到了許南星手部已經結痂的傷口,「你受傷了?」
「啊?哦,這個啊。」許南星扯了扯嘴角,苦笑道,「算是自殘吧。」
蘇木搖了搖頭,嘆氣道:「即使半妖恢復能力強,你也不能隨意傷害自己,高青竹要是看見,她該擔心了。」
「我知道……」許南星說話聲輕了許多。
「罷了,我去去就回,你先別去找了,漫無目的尋找不如靜候消息,步花容與高青竹無冤無仇,抓她一定是有目的的。」蘇木安慰道,「她現在一定沒事。」
這點許南星又何嘗不知道?可自己的女朋友被一個變態囚禁狂抓走,他這心裡怎麼放得下?
蘇木收回看著許南星的視線,一步跨上紅皮火車,同許南星交代道:「我去趟縛妖司,讓縛妖司通知地府,步花容是地府最底層關押的逃犯,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許南星始終放心不下。
「不行!」蘇木冷言拒絕,沉聲道,「臨海車站你給我看好了,我很快回來。」
「可是……」
許南星正要快步跟上去,紅皮火車卻在此時突然啟動,隨著那一聲火車與鐵軌間長揚而起的刺耳摩擦,車門被關上,旋即駛離。
望著逐漸駛向遠方的火車,許南星眉頭緊鎖,緊握的拳頭表明了他此刻對步花容的恨意及對高青竹無限的擔憂。
一時間,許南星茫然了。
他獨自站立在鐵軌面前,藍眸黯淡,恍若眼前蒙了層紗,一切事物都變得不清晰起來。
忽的,手機鈴聲響起。
許南星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
本想掛斷,卻在手指即將摁下去的那一剎那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該不會是步花容打來的吧?
呵呵……應該不可能吧……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許,南,星。」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一字一頓,帶著輕浮與傲慢。
這聲音!就是步花容!
「高青竹在哪裡?!」許南星顯得有些激動。
「你先別急嘛,我不過請她來和我說說你的事情。」步花容笑道,「不過說起來,你的小女友膽子還真是大啊,看見我居然一點都不怕。」
「我問你,她人在哪兒?!」許南星並未理會他說了些什麼,心裡想的始終只有高青竹。
「許南星。」步花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你把虹帶來,我就放了高青竹。」
「你自己怎麼不去找!」
「我找不到她。」
「所以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手機另一頭忽然沒了聲,許南星正疑惑著,步花容的聲音才再一次傳來,「城郊靜澈湖,帶著虹過來。」
隨後,「嘟嘟」聲的忙音響起,顯示對方已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