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轂壞了,嚇了一跳而已,沒什麼事。」宋宜笑知道他現在很寶貝自己,若照實說,不定就要重罰車夫——那車夫雖然不是她的人,大雪天的趕車也不容易,她就一帶而過道,「說來也是好笑:我先遇見我繼母還有二妹妹,她們車壞了,我就自告奮勇送她們回家。結果送完她們,回來的路上,咱們的車也壞了!」
簡虛白果然不悅道:「輪轂壞了,那肯定是車夫平時沒注意……」
「是我想早點回來,催他把車駛快點呢!」宋宜笑見屋裡沒下人在,伸臂摟住他頸,笑道,「不然可未必會出事——再說我運氣不壞,本來還以為今兒天黑之前能回來就不錯了,結果在附近的酒樓里,你猜我遇見了誰借給我馬車?」
簡虛白瞥了眼妻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柔荑,眼神柔和下來,輕笑道:「不是姬大表哥就是姬表哥?」
宋宜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這大雪天的,明兒還就是聖壽節,家家戶戶都忙著呢,誰家女眷沒事會跑去酒樓里待著?」簡虛白怡然道,「所以借給你馬車的肯定是男子——你又沒有親兄弟,那麼借給你馬車的肯定是我這邊的親戚了,你進門才兩個月,認識你、你也認識,且這種天還在外面遊蕩的,除了姬家兩位表哥,還能有誰?」
見他一臉的篤定,宋宜笑轉了轉眼珠,道:「那也不一定啊!我雖然沒親兄弟,表哥可不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遇見我舅舅家的表哥,才借到馬車回來?」
「我說了啊,因為明天就是聖壽節!」簡虛白似笑非笑道,「韋家只是勉強有資格參與壽宴,所以對於赴宴之事十分謹慎,這會怎麼肯放子弟在外面吃酒?萬一出點岔子,影響到明兒,豈不是後悔莫及?」
也就姬家兄弟這種有靠山的主兒,才會不在乎明天的狀態。這會還敢在外面喝酒不說,今晚估計還要夜宿娼家。
宋宜笑琢磨了一會,想說什麼,卻只撇了撇嘴角。
簡虛白注意到她這動作,玩味一笑,道:「你是不是還想說,也可能是陸冠倫?但陸冠倫跟我一樣,無論春夏秋冬,除非陪長輩或女眷出門,否則都是騎馬,再大風雪也不會坐車的。所以你就是碰見他,他也沒車借給你!」
至於說陸冠倫恰好陪人坐了車呢,「他把車借給了你,他陪著的長輩或女眷要怎麼回去?最多繞路送你回來,絕不會把整駕馬車都借給你的!」
宋宜笑挑不出刺,只好悻悻道:「好吧,你贏了,我碰見的是姬大表哥。」
「大表哥雖然為人風流,但對親戚還是不壞的。」簡虛白目光閃了閃,笑著道,「我猜你多半碰見的是他!」
宋宜笑聞言,也不好說姬明非什麼,只道:「大表哥還沒成親,我這回蒙他援手,卻不方便親自道謝,回頭你代我轉達下吧!」這麼個她親眼看到跟自己婆婆有染的表哥,她是真心想敬而遠之。
「自然。」簡虛白含笑道,「知道你回來的早我才放心,哪能不謝他?」
話是這麼說——簡虛白又跟妻子調笑了會之後,藉口還有公務去了書房,一進書房門,他臉色就黑了下來:「紀粟你親自走一遭,去告訴那姓姬的,他算計其他人也還罷了,敢打善窈主意,我弄死他!」
紀粟趕緊勸他息怒,又說:「姬大公子喜好有夫之婦的事兒,您方才何不告訴夫人一聲?夫人要知道,肯定會避著他走的!」
這比你私下威脅姬明非管用啊!
畢竟姬明非有這勾引人妻的愛好不是一天兩天了,連晉國長公主這個轉著彎的姨母都能下手,何況宋宜笑這表弟媳婦好歹跟他是同輩?
他會因為簡虛白的威脅就放棄才怪!
橫豎給他做靠山的富陽侯府,如今的立場跟簡虛白也不是一派,早晚有一掐!
倒不如讓宋宜笑知道這個親戚的真面目,提高警惕,從根源上杜絕他勾引得手的可能!
「……上回她說陸冠倫以前很照顧她,被我說了幾句。」簡虛白面沉似水,沉默了好一會,才鬱悶道,「這回姓姬的才借了馬車給她,善窈那性.子,哪能不念他的好?我現在說他壞話,萬一善窈誤會我又要找她麻煩怎麼辦?」
他好不容易才跟妻子和好,可不想好了才一個晚上就又吵翻!
紀粟聞言暗自苦笑:您早點哄著點夫人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結果弄得現在明知道有人在打自己妻子主意,還不敢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