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晏明灼輕車熟路地啟開唇。
他不知不覺回攬住伊恩,明知這是一場夢境,卻也任由著沉溺了下去……
……
晏明灼醒來時,關於那一晌貪歡的記憶已經只剩模模糊糊的感覺。就像是真正的做夢後醒來,沉睡時再清晰不過的夢,醒來後也只剩一二碎片。
夢中伊恩似乎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晏明灼卻想不起來具體內容。
記憶深刻的,唯獨那一雙點點漆金,始終注視著他的狹長蛇瞳。
就連累極了的時刻,也不曾捨得合攏。
又一個怪夢
晏明灼抬起臉, 眨了眨眼,好一會才適應模糊的視線。
屋內很黑,外面還是夜晚。
他放下還夾在指間的畫筆,揉著因長期保持趴姿而酸痛麻木的小臂, 迷迷糊糊往邊上的單人床倒去。
「我忘記了什麼?」整張臉埋進枕頭裡的晏明灼低聲自語。
想要聽清楚伊恩重複話語的衝動, 促使他側過臉, 翻了個身, 恢復成往日規規矩矩的睡姿, 手交叉擺在小腹,意識再度回到了夢境。
這次的夢不再連貫,也毫無邏輯。
他看見了一扇門。
推開門, 門後是一間由黑白灰純色構成的寬敞房子。晏明灼聞到了消毒水的氣味。
這是哪裡?
「打擾了。請問有人嗎?」晏明灼踏入房子, 試著發問。
他的聲音飄蕩在空曠的房子裡, 一層一層, 形成回音谷般的漣漪效應。
順著過道越往裡走, 消毒水特殊的氣味就越濃烈, 像是把整個房子連同冷淡風的現代家具醃入了味, 以至於一路走過的晏明灼也不禁掩住口鼻。
這裡難道是醫院?但擺設與格局明明是家居風。
晏明灼走進一間臥房。房間牆壁被刷成霧灰色,照明燈透過暗色燈罩, 落下陰沉的光。一張黑白色的大床擺在中央, 白色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黑色床單如同鏡面,在燈光下沒有一絲褶皺。
家具齊全, 質感高級。只是,看不出有人居住過的氣息。
踩過拋光的黑色木質地板, 隨手摸過光可鑑人的白色家具,晏明灼搓了搓指尖, 舉到眼前仔細觀察,竟連一粒灰塵都不曾沾染。
「你弄髒了地板。」有個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晏明灼循聲望去。牆角邊靠著一個抱膝而坐的黑髮男孩,看不清楚他的臉。
「為什麼要坐在牆角?」晏明灼平靜地走過去,學著男孩的模樣,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