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聽從劉祭司吩咐, 拿來火把。說起妖魔, 一個賽一個群情激奮, 氣勢洶洶, 可輪到要點火燒屋時, 就變成你推我、我推你, 誰也不敢先拿起火把上前去,當這個出頭鳥。
劉祭司被擠在人群里, 氣得仰倒:「沒用的蠢東西!」
他口中罵罵咧咧, 只顧著煽風點火, 自己卻不敢親自動手。他到底忌憚祭司大人的存在。
但得知吳祭司死在他房中,劉祭司實在難以安心。若非昨晚他偷偷跑去酒館, 今日掛在樑上被發現的人皮,就是他自己!
不把被妖魔附體傷人的禍根除掉, 劉祭司睡覺都不敢閉眼。
是以他一大早就召集聽信流言的某些村民,趕在晏明灼那群-姦夫尚未發覺之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捉拿人。
今日要麼他死,要麼晏明灼亡!
「滾開,我自己來!」劉祭司見愚民吵不出一個結果,不得不站出來。
他惱火地推開旁人,劈手搶走一個火把,就要將燃燒獸油的布條末端對準緊鎖的大門:「吃人妖魔,給我去死啊!」
火焰燒焦了大門的木頭,原本堅硬的木門逐漸變得焦黑。寒風吹過,把火焰吹得波動,木門遲遲沒能點燃。
劉祭司焦急,眼珠子骨碌一轉,想出個好主意:「蠢東西,你們不敢上前,扔東西總有膽量吧?反正分不清誰是誰。」
「我數到三,你們就一起把火把扔進段家院子——」
他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傳來一陣焦急呼喊:「住手!你們這群歹人,居然光天化日逞凶!」
按照村長吩咐,定時給晏明灼送糧食果蔬的村民挑著擔子,目瞪口呆望著眼前一幕。
他先前隔得遠,還以為是哪來來的一群匪徒。走近一看,居然全是認識的親朋故鄰,為首的還是祭廟裡的劉祭司!
這是怎麼了?!
段家男人死得莫名,還沒得出定論,其他人居然聚集起來,一大早要燒他家屋子!
等會,段家留下的那個男寡婦,不會還在屋子裡?!
「你不知前因後果,就別插手管閒事!」劉祭司不耐煩,「我在作法除魔,你要膽敢幹涉,一併算作幫凶!」
「晏明灼是村長關照過的人!」挑著擔子的村民百口莫辯,只好搬出更高的靠山。
他呵斥道:「我從未聽過未經大祭司與村長公開宣布,就私下裁決審判的例子,你們就不怕殺錯人,大先生他們怪罪嗎!」
「一個外鄉人,又不是我供神村的村民。」劉祭司目露凶光,「你少吃裡扒外,站在外人一邊壞我好事!」
「大祭司從來嫉惡如仇,他定然會贊同我的舉動。至於村長,哼!到底是村長,還是村長家那個混小子在護著這妖魔?」
「就一根獨苗苗,我不信,村長會讓獨子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劉祭司示意身旁人抓住反駁的村民。
村民見勢不妙,扔下擔子轉身就跑。他狂奔向村長家的方向,要去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