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虞家小娘子接過兩個粉嫩嫩的姻緣符,謝大娘子唇角牽起,眸底掠過一絲笑意,轉身離去。
珠珠跟在虞煙身後,走下台階時扶了一把,口中道:「姑娘這下放心了?是大吉呢,姑娘未來夫婿必然是頂好的。」
虞煙心頭一虛,珠珠一顆心偏向她,卻不知道當日喜房中的情景。
那色鬼朝她撲來,她拿著龍鳳燭險些放了把大火,以前她可規矩得很,沒有這般英勇無畏。
女子的婚事最是要緊,京中還有許多繁瑣習俗,每一處都顯出尊長對此的重視。
什麼碎了玉鐲,丟了帕子。
都不如她這趟來得厲害。
一想到在老員外府中吃的虧,腦中不自覺就想起同她一道穿了喜服的謝公子。
金相玉質,風神清令。
穿上喜服,更是叫人見之難忘。
珠珠不知她在想什麼,以為她想起周夫人,便溫聲勸道:「就算和周家的婚事成不了,二爺不久後便能回京,到時候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
話音甫落,珠珠臉色遽然一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手上推了推虞煙,只道:「奴婢去攔著,姑娘快躲起來。」
小郡王一身紫衣,漫不經心地跟在女眷身後,正往庭中走來。
怎麼這也能遇見那個討厭鬼。
虞煙若是硬氣一些,便留在此處。但薛寧遠這人著實惹人厭煩,又生了個狗鼻子,她在哪他都能找到。
看他樣貌還算俊朗周正,行事卻是絲毫不顧及旁人。
他倒是順了心意,一點不管她的死活。
哪怕她不想搭理,他也要硬湊過來。說些奇怪的話也就罷了,他的母親又不是好相與的,家中其他人亦是如此,話里話外指責她有意勾引。
冤枉死她了。
勾引兩個字她會寫,要怎麼做,卻是半分不知。
虞煙氣得不行,但不得不低頭,借著其他香客遮掩,用錦帕掩面,快步跑開。
珠珠還沒找到妥帖的地方躲藏起來,薛寧遠便到了眼前。
冰冷的眼神自面上划過,珠珠勉強維持著神情,沒有露怯。
她可是姑娘最能指望,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鬟,珠珠很有骨氣地想。
薛寧遠沒有為難丫鬟的想法,環視一圈,目光又落到珠珠身上:「你家姑娘呢?」
珠珠眼神飄了飄,拿出想好的說辭:「許是在路上耽擱了。」
薛寧遠笑了笑,眸中浸著攝人的冷意:「哦,在哪耽擱了?她又不認路,正巧,我去找找。」
珠珠心裡估摸著她還沒跑遠,哪敢讓這位去找,急道:「有周夫人身邊奴僕看著,姑娘在寺中隨意走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