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州傻站著沒說話,楚芫又瞪他一眼:「沒有趕你, 晚間讓人給你送飯食過來。」
江林州錯失說話的機會, 這時再說又多了兩分刻意。
楚芫不是千依百順的性子, 倘若他說築雲寺不可去, 她偏要過去看看。
至於虞煙,江林州不大了解她和謝蘭辭的牽扯,但謝蘭辭那樣人物,大約也摸清了她的性子。
而且, 還能一去築雲寺就遇上稱心如意的郎君?
虞煙挽著楚芫上了馬車, 餘光瞥見江林州百感交集的神色, 又看楚芫笑吟吟的樣子,不禁升起疑惑。
好奇怪啊。
楚芫:「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
虞煙對江林州的神色有些顧慮,但他有手有腳的,有點小毛病應該也會自己去看大夫。
江林州和謝蘭辭認識多年,早年雖未深交,但對他為人如何早有耳聞。
把話帶到,江林州便聽得謝蘭辭接連發問。
「明日便去?」
江林州還不至於轉頭便忘,頷了頷首:「這沒什麼,聽車夫提了一句,明日虞家有客人上門,大約不能成行。」
謝蘭辭把玩著手中玉佩,不冷不熱地睨他一眼,江林州摸了摸鼻子。
江林州有些心虛,但以前謝蘭辭總奚落他為男女之情魂不守舍,沒想到這人也有今天,當即理直氣壯道:「能出門散散心,也是好事。近來景色頗好,不似前日炎熱。」
話至一半,又想到清晨行色匆忙趕來請人的那位太監,江林州問道,「連衣衫都換過,今日莫非陪陛下上山了?」
謝蘭辭沒有否認。
江林州道:「瞧你這牽掛的樣子,若能早些趕回來,也用不上我來遞消息。是去了何處,沒記得那座山上還建了大獄,這些天事務繁雜,總不會是為了賞景才叫你去了一趟。」
「是西苑附近的古寺。」
謝蘭辭神色蒼白,江林州作為共事之人,嘴巴一張就想提醒他多休息休息,但又覺得他知道分寸,若開口說他精力不濟,還不知要如何催促辦案。
也不是不能忙。但還有心上人在家中等著,誰能忙完四五個時辰,馬不停蹄地又挑燈理事?江林州另起了話頭,「這就不奇怪了。寧先生補上了壁畫?據傳是高僧行至寺中,即興畫成,以前未曾毀掉時,頗為靈驗,信眾無數。」
「畫中仙草,便是靈藥,只治畫中仙,這些傳言,不知是從何處傳到宮中。」
江林州道:「關心則亂。陛下……到底待你不同。」
桌上成山的卷宗已然被人收起,門扉輕響,相繁又抱了一摞進來,江林州倒吸了一口冷氣。
相繁一笑,解釋道:「這是明日要用的,主子讓我提前取了來。」
江林州嘆道:「下回早些說,不然這些卷冊,除了他,誰還能在今日看完?」
謝蘭辭起身往外走,江林州懷疑他是想把自己扔下與這些卷宗相對,不由高聲喊道:「你去何處?」
謝蘭辭眸色黑沉,淡聲道:「你說呢?」
江林州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