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开玩笑的,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那可就多了。
一声拉长的鼻音,带着明显的威胁,简以溪立马就没骨气的改了口。
没没没,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都是我,是我,我。
马屁拍得这么做作,安沐还真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嘲讽?
别给我吹了,你赶紧去洗澡,都这么晚了。
没事,吹完了再洗。
吹完了我就直接睡了,我可不等你。
话音未落,简以溪飞快地把吹风机塞进了安沐手里,脚底抹油就闪出了安沐的卧室,这辈子都没见她这么动作利落过,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慢条斯理。
安沐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想问她一句:我刚才洗澡的时候你在干嘛?
想想还是不问了,简以溪大概率会说:我在等你呀,我怕我洗的太慢,出来你已经睡了,我就不好再来找你了。
即便已经得到了安沐的首肯,简以溪依然洗得飞快,安沐这边头发还没吹完,她那边就已经顶着滴水的头发飞奔过来了。
安沐收拾床铺,简以溪飞快发疯的爆吹头发,简直像是在跟时间赛跑,好像真怕安沐翻脸无情再把她撵出去似的。
头发吹得还有些潮,简以溪竟然就想往被窝钻,安沐瞪了她一眼。
吹干了再进来。
干了,真的干了,不信你摸摸。
行,我摸,如果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湿,你今晚就别在这儿睡了。
简以溪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重新拿起了吹风机。
她哪儿敢反驳呀?听话才是王道。
彻底吹干了头发,蓬松松的好像刚在太阳底下晒过的云絮,简以溪终于得了首肯,小心翼翼躺了下来。
灯熄了,屋子黑了。
咔哒,咔哒,钟表的走针规律地走着,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格外的清晰入耳。
安沐合着眼,背对着简以溪侧躺着,她保持着呼吸的绵长规律,就像睡着了似的,实际一直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简以溪翻了翻身,床褥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安沐神经不自觉绷紧,总觉得下一秒简以溪就会靠过来搂住她。
然而没有,身后呼吸平稳,比她这刻意装睡的人还要平稳。
对,装睡,她可以装,简以溪也可以装。
安沐笃定了简以溪是在装睡,她耐下心来,关注着身后的一举一动,时间分秒而过,安沐都困了,却始终没等来简以溪的行动。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安沐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等了还等,始终没能等来简以溪的任何举动。
看来真是她误解她了。
安沐倒也没觉得自责,毕竟简以溪是有前科的,况且她又没有明确指出来简以溪不安好心,也没有伤到简以溪的自尊心,完全没必要自责。
不过,简以溪既然不想占便宜,干嘛要冒着被她误会的风险跟她睡?
安沐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四月底的夜不似白天的燥热,夜凉如水,薄薄的丝被盖在身上,连皮肤仿佛都变得格外丝滑。
熟睡的安沐越睡越沉,全然不知身后的简以溪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手掌撑在她背后,胳膊绷得笔直,探身朝前,顺滑的长发散在肩头,黑瞳幽如深潭,借着窗帘缝隙漏来的一线月霜,温柔地凝视着她睡梦中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简以溪终于躺了下去,小心翼翼朝她靠了靠,却并不敢挨着她,只允许自己的额头虚虚抵在她的后背。
暗夜无声,似有幽咽如诉。
安沐的生物钟很准,早早就醒了,简以溪已经不再,身后床铺收拾地整整齐齐。
安沐恍惚了瞬间,竟有种简以溪从没来过的错觉。
洗漱完下楼,香喷喷的饭菜已经摆好,简以溪笑着招手让她过去吃。
安沐没有问订婚宴的事,简以溪让她坐她就坐,让她吃她就吃,她甚至觉得,撑不到中午,简以溪就该摊牌了,毕竟简以溪可以胡闹,王彦庆却不会陪着她,能假装男友已经是给足情面了。
却没想到,刚吃过饭,碗还没来得及刷,王彦庆就领着造型师过来了。
简以溪开得门,嗔道:都说了不用了,你怎么还请?多麻烦!
王彦庆笑道:毕竟是咱们的订婚宴,当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罢,王彦庆隔过简以溪遥遥地冲安沐打招呼。
早啊,安小姐。
安沐敷衍地笑了下。
早。
正常男人,尤其是个有头有脸的男人,不可能随随便便陪人开这种玩笑。
简以溪到底承诺了王彦庆什么好处?公司股份?合作合同?还是别的什么?竟然能让他这么大费周章?
看这架势,安沐隐隐觉得中午的订婚宴怕是真的会开。
不过她也笃定,他们只会请自己亲近的朋友,比如简以溪请她和毛毛还有二哥,至于其他人,尤其是公司职员,简以溪绝对不会让他们掺和进来。
王彦庆也是如此,这样将来闹剧结束也能尽量保住面子,不会有太大损害。
心里明镜似的,安沐倒也没有太大反应,就静静坐在一边看造型师根据简以溪的礼服做造型。
简以溪乖巧地坐在镜子前,长发如云散在裸露的香肩,艳红的一字肩鱼尾礼服仿佛绽放的妖娆繁花,峰峦叠嶂,纤腰如柳,美得千娇百媚。
安沐微眯了眯美目,莫名觉得烦躁。
这礼服不好看,太过红艳,完全没衬托出简以溪温婉的少女气息,倒显得她过于风尘,像是三级艳星故意勾引看客似的。
刚吐槽完毛毛就来了,一见简以溪,满脸的惊艳。
天呐!这是哪里下凡的小仙女?这也太太特喵的明艳绝世颠倒众生了吧?!
安沐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
这不叫明艳,这叫风尘!
王彦庆也是满脸赞赏。
真没想到你这么适合红色,又纯又欲,太美了,真不想让别人看到。
安沐又瞟了王彦庆一眼,无声冷嗤。
什么又纯又欲?不就是风尘吗?说那么好听干嘛?
造型师一边化妆一边感叹:这鱼尾礼服特衬你,这妆不能化得太浓,就得淡,淡得若有似无,只在眼尾扫一丢丢红,绝对能惊艳全场!
安沐淡淡扫了造型师一眼。
呵,还造型师呢,什么破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小溪:QAQ你干嘛对我这么不满?我真的很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