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阿烈阿烈
他像一尾脱离了水域的游鱼,身体难过地弹起,灵魂却是眷恋着那份腾飞的自由。
他又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鼻尖红通通地可怜地一蹙一蹙的,却不肯让青年停下安慰他。
阿烈我的阿烈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
心脏麻痹一样的痛,如果此时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他的阿烈,他唯一的阿烈。
作者有话要说:爱玛,这周木有榜单了,要裸奔一周了,乃们不要抛弃我啊~~~~
第48章
夜彻底黑下来了, 王府内的廊桥上穿梭着步履匆匆的仆侍,正忙着四处掌灯,很快, 远远近近的阑珊一片,像一场不真切的恍惚梦境。
猊烈从冒着水汽儿的浴桶里将人给捞了起来, 用干燥的澡巾包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 着床的那一瞬间, 眼前人秀气的眉头蹙了一下。
猊烈目色一动,将他放平了来, 取来一张白绸, 支开了他的双腿轻轻擦拭。
白绸上几许血丝。
李元悯也看到了, 默默收了腿,蜷缩着,他眼皮与鼻尖仍旧有些淡淡的粉,遍布痕迹的身子犹自佝在素色澡巾中, 像个襁褓里的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又像寒冬中的蝴蝶,轻易便会折断翅膀一般。
猊烈心尖蓦地一痛,将那方白绸紧紧捏在手里, 附身下去, 摸了摸他冒着微微湿气的头发:疼么?
李元悯摇了摇头, 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欲盖弥彰,他又轻声补了一句:只有点胀胀的。
他看了眼那低沉的青年, 将他的布满茧子的手拉了过来,贴在红扑扑的脸颊上,蹭了蹭, 安慰他:
我没事。
猊烈自非常人尺寸,每回怕伤了他,都很是小心,即便情到深处,也不忘克制地用唇舌悉心伺弄,令他动情软化。除了第一回 ,从无让他有过痛苦的时候,这回可真疯了。
猊烈平素里一颗冷硬的心犯着疼,犯着酸软,很是难受,可他对这种难受无计可施,只能轻轻地摸着着他的乌发,半跪在床榻前看他。
李元悯抽了抽鼻子,依赖地:你抱抱我。
猊烈忙起身上床,小臂小心翼翼地穿过他纤细的腰肢,将人轻轻压在怀里。
青年身上勃发的热度教李元悯心里安定下来,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轻声的,几乎像梦呓一般:阿烈,你要听话。
猊烈的心几乎要被揉碎了,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愿景的时候,没有一刻比此时来得更加渴望成长,他想强大到坚不可摧,想将他护在身后,将所有不怀好意窥探全部撕碎。
可他还远远不够,如今却反而是躲在他的小小的羽翼下,享用他温柔却坚定的守护。
他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狠,才逼着自己道了一声好。
李元悯心里安定下来,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脖颈里,他不想再骗他了,瓮声瓮气地软声:有点痛。
猊烈顿了顿,哑声:我知道。
李元悯又道:你身上热热的,好舒服。
猊烈没有说话,只紧紧揽住他。
***
李元悯在后院修养了几日,倒似闲云野鹤一般。
猊烈这几晚都是宿在他这边,偌大的个子,却像孩子一样窝在他怀里睡觉,李元悯心间总让他这幅样子弄得酸软一片,半夜醒来,总不由自主拿唇亲吻他的额头,心间祈祷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
可闲适的日子总不会一直继续。
这天,李元悯坐在雕花铜镜前,看着里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半天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松竹。
一个小厮进来了,拱着手候命。
李元悯道:今日本王出府的事,万万不得向倪参领提及,懂么?
松竹听到他如此慎重的语气,忙答应下来,奴才知晓了。
李元悯抖了抖下摆,站了起来,咱们出发吧。
一个多时辰后,一辆带有广安王府旗帜的马车停在了两江总督府府门前。
李元悯一身素色常服,撩开帷帐步出马车,薛再兴已经守在那里了,一见李元悯出来,立刻疾步上前,挥退了上前的小厮,亲自抬手扶着李元悯。
李元悯微微一顿,还是搭住了他的手,顺势下了马车,含笑道:怎好意思让两江三省的总督当本王的马前奴。
薛再兴利目微微一眯,亦带了不明意味的笑意:伺候殿下乃是下官的福分。
李元悯一哂,不动声色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四处打量了一番,
总督府好生恢弘,看着比上一回来的时候气派了很多。
眼瞧着快过年,胡乱整饬一番而已。
薛再兴一边回道一边暗自揉搓着手指,回味着方才那一番柔嫩滑腻的感觉,心间羽毛拂过一般痒痒的。
二人说笑着进了府门。
说是家宴,但官宦人家自不会错过这等交际的机会,一般借着这时机宴请八方,然而今日的总督府却是一派清静,若非门楣挂了红彩,李元悯还当自己记错了日子。
当下笑问:大人莫不是只请了本王一人吧?
薛再兴哈哈一笑:岁至年关,各种宴请无数,下官早就怕了,哪里还去自寻那等烦恼家宴,自然只能请最为亲厚的人。
他看了眼李元悯:殿下说是吧?
李元悯跟着笑笑,并未应和。
待中堂落了座,李元悯才发现这宴请恐是连家宴都算不上,一方圆桌,仅坐着有三人,除了他与薛再兴,还有薛再兴十岁的幼子,倒是伺候的丫鬟仆侍站了一两排。
那孩子提防地看了眼李元悯,但至少还有礼数,朝他鞠了礼,李元悯从袖中给他摸了个备好的红包来,笑着与他说了些套话。
毕竟是总督府的少主,那孩子倒是落落大方,应答如响,只是他胃口小,上桌吃了几口,便要下桌了。
薛再兴随他,让婆子带他去了,顺势挥退了其他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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