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殊:「……」
地上翻滾的於銫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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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於昌氏扮演的雙刀髻丫鬟剛出現的時候,他們還身處在喜轎當中,但是在破開鬼域後,反而被送到了於家的主宅。
拍了拍手,應止玥走向窗邊,焦急的交談聲傳來:「新娘子怎麼可能在婚轎中失蹤,旁邊明明都是人。」
「不只是新娘子,二少爺也不見了!」
「這、這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新娘子不是道家的小姐嗎?送嫁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連自己家的小姐都看護不住!」
透過模糊的窗格子,幾個身著九宿道觀的道士在擺陣,汗水涔涔而下。手里的道符凝固在半空中,金色的凝實光點撲簌下墜,卻都在觸及到宅子邊界的時候消隱無蹤。
應止玥嘗試將手指往外探了一下,然而窗格上面好像結了一層網,柔軟地將她的手指包裹在中間,無論如何往外戳刺,都不能離開此處。
「我們被困住了。」應止玥轉過頭,目光在整個房間中游轉一下,若有所思,「不過,看樣子此處便是於昌氏的大本營。」
這房間和鬼域中的雖然相似,但是並不能算完全相同。
妝檯要更為簡陋些,側面蓮花的紋路有些許磨損,而抽屜里放著幾個書簡,臨摹撰寫的帖子都是《女誡》等書。旁邊放著的則是織到一半的香囊和數沓男式布鞋,足弓處微彎,和於銫冢的腳型一模一樣。
可再怎麼針腳細密,也都沒有送出去,不由得顯出些許寥落來。
而抽屜的最里處,還藏著另一頁朱紅色的紙。若不是應止玥細心往裡看了一下,恐怕還真的發現不了。
應止玥拿起剛才被陸雪殊擱到一邊的燭燈,微壓低了身看向裡面。
正在她快要拿起來的時候,耳邊風聲嗡鳴,手中提著的燭焰閃閃爍爍,身後霍然有一陣冰涼的陰風逼近。
「嘩」——
「嘩」——
「嘩」——
龍鳳蠟燭漸次熄滅,然而屋外的天光仍有一點點往中間泄,應止玥依稀能感受到身後人形的輪廓,粘稠的死氣也在順著背脊寸寸向上攀爬著。
「於夫人?」應止玥抬了聲音喊。
無人回應,只有腥臭的血味逼近,夾裹著一種滯重的寒氣,在冷光里微微搖曳著。
應止玥終於弄清楚,為什麼連枝會稀里糊塗的,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記得,只能做一個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