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先送你回去。」
「等等……」唐念一愣,在他要走的瞬間抓住了他的手,生怕他後悔似的,緊張的攥著他的袖口,像個怯怯的小奶貓:「我不是在拒絕你。」
「我知道……」
唐念抿了抿唇,心裡亂的要命:「你知道?」
「嗯,你在考慮。」
「那你……」
「我給你時間考慮,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
他說過很多話,唐念不知道他此刻提起的是哪句,何況她現在腦子亂套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捏著他的袖口,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那我再和你說一遍,不管前面是什麼,你不用害怕,只管往前走,剩下的雜草和荊棘我都能幫你剷除。」
霎時間,四周的風似乎變大了。
唐念的心變得充盈起來,像圓滾滾的氣球,所有滯悶的情緒也被安撫,渾身忽然被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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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夜空中似乎有星星,只是她沒有注意,她的全部感官都被陳知禮的那句「我喜歡你」而占據,完全注意不到其他了。
因為這句話,她又失眠了。
她很想答應他,可心裡又害怕,至於怕什麼,她也有點沒搞清楚。
第二天起床時,頭還有些疼。
今天是唐銀婉出院的日子,她請了假去醫院,她腿傷恢復得不錯,醫生說可以回去靜養,等半年後複診再把鋼板取出來。
唐念幫她辦了出院手續,拿著醫生開的藥送她回家,路上唐銀婉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和她說:「我準備和胡可強離婚。」
唐念有些意外。
胡可強脾性不好,酗酒又愛賭,唐念多次勸過她離婚,都被她以自己年紀大了想找個人陪伴為由擋了回去,時間久了唐念就不說了,沒想到反倒是她自己主動提起這事了。
「為什麼?」唐念問。
唐銀婉說:「之前不願意離婚是怕孤獨,就算老胡再不好,身邊有個人總比自己一人過要好,但這次住院我想明白很多事,人的本質就是孤獨,一個人來一個人去,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不應該把幸福都依賴在對方身上[1]。」
人的本質是孤獨的,這是德國哲學家亞瑟.叔本華的觀點,唐念境界不夠,不太懂她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