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無比理解愛卿的心情,一定會給將軍府補償,剛剛也罵過了太子,」燕程安撫著衛將軍,「但朕以為此事不那麼簡單,在那裡還抓到了刺客,怕是有人要以此為藉口,挑撥我君臣和睦。眼下抓到始作俑者,才是要緊。」
不論如何,差點射傷他兒子是事實,太子身為儲君這般莽撞行事、聽風就是雨,真就不為此付出一點代價,讓衛將軍心下一片寒涼。
他聞言心知燕程勢必是要保下太子,多說無益,不得不壓下一些氣性。
他甚至不敢想,今日若非是嘉陽公主離京失敗碰巧遇見,他還能不能看到乖巧懂事的小兒子。
燕程又連連給衛將軍府賞賜了許多東西安撫,轉而詢問著,「司延來了嗎?」
蕭平垂眸,「武雲侯大人正在追查其餘的刺客,暫時趕不回來。」
燕程瞭然的點了點頭,「那便等他回來再說。」
蕭平拱手,「是。」
燕程又安撫了一遍衛將軍,才遣散了眾人。
燕淞離開行宮,弓全跟上來,「怎麼樣,陛下沒怪罪吧。」
「我是他兒子,他自己兒子重要,還是別人兒子重要他能沒分寸嗎?」燕淞氣不打一處來,「孤非得要好好查查,是誰處心積慮想要陷害孤!」
弓全眉眼微動,「不過聽說咱們侍衛在追刺客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刺客就是上次去刺殺殿下您的人。」
「什麼?」燕淞凝眉,「刺殺我的不是司延在看管,為何會放出來?」
「聽說是武雲侯與陛下商議,放他們去引蛇出洞,會一直有無定閣的人跟蹤,」弓全沉吟片刻,「不過是否跟蹤了,這無從查證。」
燕淞眉頭緊鎖,「司延?他不是與孤站在一邊的?他怎麼……」
「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是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弓全壓著聲音,「奴才也是奇怪,上次殿下遇刺,奴才也見著武雲侯了,怎麼兩次行刺都和他沾點關係?」
燕淞拳頭緊握。
「而且聽咱們的人說,追捕刺客的時候,有一個已經朝著上林苑裡面跑的刺客,手臂中了一箭然後消失了,再也沒抓到。你說這武雲侯大人平日裡出現的都很及時,現在怎麼不見人影了呢?」
燕淞越聽臉色越陰沉,「走,孤非得去找司延,問個清楚!」
上林苑四處高度戒備,三兩步便能看到值守的禁軍侍衛。
雲皎皎也不知道馬車走了多遠,總歸行路顛簸,並不像是回京城的路,也不知道是回哪個府邸。
四周靜謐無聲,只有山野間的躁動與不安,她甚至還能聽見上林苑的喧鬧聲和那略顯縹緲的鷹嘯。
仍舊是昏暗無比的房間裡,殘燈孤影搖晃在紅紗軟帳之上,屋內炭火氤氳出一室暖意。
這不是侯府,聽起來像是司延一處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