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你们人类好奇怪啊
它问:为什么要将别人的过错报复在自己身上呢?
它疑惑:你没错啊
啪
是刀子砸落在地的声音。
神情麻木厌倦的女人愣怔在了原地,静静的,一点点的红了眼,茫然呢喃着。
我没错?
是,你有什么错呢?
那为什么他们都在辱骂我呢?
女人颤抖着指尖,猩红了眸子,唇瓣颤抖着,最后也只吐露出这几字,无力又空洞,带着的是千年之久的怨恨与委屈不甘。
难道被伤害就一定有错吗?
系统也愈加疑惑。
就因为你被伤害了,你就一定有罪?
最终,它评定了。
人类真奇怪。
真奇怪,竟然会这么厌恶自己?
真奇怪,又哭又笑的,好像疯了一样
那些人说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定是她本性放荡勾引徒弟,才被弟子折辱。
那些人说啊,红颜祸水,乱国误民,淫.荡妖妇,勾引圣上。令家族蒙羞,为群臣不齿!
那些人说啊,无才无德,毁家族之基业,无颜面对世人,愧对列祖列宗!
那些人都说她有罪啊
到头来,对她说你没错的,竟然是一个不懂人类感情的冰冷的机器
多么滑稽?
那一日,风子卿当真发了疯似的,在那密室之中又哭又笑,匍匐于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灼烫的一时都不得安宁的心脏口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了
后来,她与当时的执法部部长做了一个交易,得到了重回那些前世的机会,得到了能够亲手手刃那些畜.牲的机会。
她没有管那些近乎已经疯了的自己,只自顾着虐杀那些畜.牲了结因果。
在这中间,最为恶心的,莫过于那些畜牲身边容貌肖似她的女人了,叫她看了只想作呕,不过一剑斩杀去罢了。
最后踏出世界之时,才是她真正重生的一刻。
这一次
风子卿看着怀中被自己暂且打晕过去正在昏睡的女人,看着她眉心处那颗尤然鲜艳的一点红痣,神色稍稍柔和了下。
她在主位面多混迹在宇宙战场和擂台之上,不怎么做任务。这也是无意间才看见的一个叫回光反溯的任务才接下重回这些世界的。
只不过,她这一次,不是为了报复那些畜牲了。
主要是为了救赎她自己。
她知晓这个孩子方才想做什么,自然也知晓她接下来的结局是什么。
若她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个孩子即将被折辱以至于道心破碎的未来,便是她曾经所经历过的黑暗不堪的过去。
黑裙的女人带着冰冷的银纹面具,抱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白裙的女子,踏月走进,随手扔下了一袋灵石,定了客栈中最好的庭院。
此时是晚间,大堂中的人不多。柜台边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接过了这袋灵石,打开瞥了眼,眸子猛然睁大了些,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起来。亲自领着人去了庭院门口去,也未曾往女人怀中瞟过一眼。
风子卿足下一顿,冷淡地瞥过了她。
去弄些吃食来。
好嘞,客官稍等!
老板娘眯着眸子笑,闻言甩了甩手帕,转头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风子卿淡淡地移开了目光,抱着怀中的人进了屋内。
等她将人抱着放在床上,褪去鞋袜,又打上了一个清洁决之后,她坐在了床边,取下了一直佩戴的面具,露出了那张与床上之人近乎完全相同的面容来。
风子卿垂眸为这孩子送去了些许灵力,沿着她的筋脉打量了一圈,也算是弄明白这孩子的筋脉被毁坏到什么程度了。
半晌后,她收回了灵力,凤眸中闪过几分晦涩之意,眉眼冷凝。风子卿微垂着头,额边便有些发丝垂落眸前,遮住了些许的视线,然而她也未曾去管,只静静地瞧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细细打量着这孩子的昏睡去了的眉眼。
迟疑了许久,纤细的指尖还是落在了女子精致的眉间,轻轻摩挲着那处的灼灼点血。
除了筋脉被毁,这个孩子也已经被下了蛊虫。倘若方才她没有出现,那么等待这个孩子的绝对不是死亡的解脱而是无穷无尽的侮辱和伤害。
可是她既在此,便定会守她安乐无忧,重塑道心,令她可追寻自己的那份信仰。
风子卿静静地瞧着,轻柔地拂去了她眉间蹙起的弧度,眼帘轻颤了下,微微勾起了唇角,神色柔和了些。
随后,手下布阵,结界起,床边人影渐渐消散。
不久后,魔域的左护法收到了一份礼物。
来自一个不知身份的人。
尤铃眯了眯眸子,转头看向了地上那个昏迷去的女人,顿了下,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摸了下她的筋脉。
随后的,灰暗的眸中浮现出些许阴冷的笑意。
呀,筋脉俱断。
女人微微歪着头,指尖轻点唇瓣,显然很是满意这份礼物。
她弯腰抱起了地上的人,也不嫌弃这人身上的血渍,将人抱着走进了后殿密室中去了。
密室门缓缓阖上,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惊叫和衣料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的,是女人愤怒的痛斥声,以及随之的一句
我喜欢你啊,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吗?
带着满满的情意和温柔,却又如此让人不寒而栗和作呕。
回答她的,是林若音毫不掩饰的挣扎和厌恶。
前种之果,今必偿还。
风子卿睁开眸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她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时额角都有了细密的冷汗,猛然撑坐起来之后,下意识紧攥住了身上妥帖盖着的被褥,有些空洞无神的眸子一直等到看清了自己所在之地后才稍稍有了些许光亮。
这里不是噩梦中的魔域
她慢慢地扫过了这间屋子中的干净简洁的摆设,泛白的指尖松开了些。
风子卿记起来了,昨夜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出现的女人便是她将自己救下的,恐怕也是她将自己安置到此处的。
想到了昨夜慌乱之中感受到的让她那般亲近熟悉的气息,风子卿微垂下了眸子,抿了抿唇瓣,神色终是松软了些许。
屋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席黑裙、身姿窈窕的女人仍然带着银纹面具,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
察觉到了风子卿的目光,她抬眸朝床上看了眼。
醒了?
女人淡淡地问了句。
睡得如何?
本来昨夜就要了饭菜,结果你睡到了现在。
她垂头,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多谢
风子卿静静听着,不知为何的感觉自己也放松了下来,低声道谢了。
她对这个人莫名的很是亲近和好感。
你
她本来想问这人是谁的,可是又突然想起了昨夜这人说的话,便顿了下。
姓风?
风一诺,与你有些渊源,你可唤我一声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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