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在有走至房前,欲要封門離去時,他又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 腳步兀地一頓,已是搭在門鎖上的手, 也有得收回。
等到過有數息, 在外間風雪愈來愈盛,北風也如落錘一般,砸得門窗呼呼作響後,他才是有回過神來, 隨後一邊將腳步往後收回,一邊再取過一盞油燈放於身旁。
待到周遭光線已不再微弱, 他便是緊抿著唇,抬手將畫卷打開。
只見其上仍是雲霧籠山間,仍是紫煙騰長空,仍是萬物躍山林之景。
可較之數十年前一觀此畫時,那激動欣悅,那懵懂震驚之情,這一次,陳尋卻是沉著臉,內心也無有半分情緒波動。
哪怕是再有觀看此畫時,他已體會到人間百事,知曉塵世磨難,也由此於心再生有數不清的畫作靈感。
但縱是如此,陳尋也沒有選擇提步離開,尋筆以作畫,而是強壓下心頭泛起靈感,一言不發地將自己靈力繼續灌入畫卷之中。
按照陳懷安先前所說,他初時以意境入畫時,此畫的反抗能力並不大,甚至都可說是如稚子握拳以擊人一般輕柔無力。
所以陳懷安才會誤以為此畫力量不高,才會選擇在無外人相護持之下,不斷將心神與畫作交融,最終越陷越深,導致畫卷驟然加大力度反擊時,他根本無力調動靈力以護住己身。
因此才會讓畫卷之力直直衝入經脈之中,使得經脈受損。
但好在陳懷安在承受住第一波畫卷之力反噬後,就調動起了體內靈力,以此抗衡畫卷反噬。
並在抵禦同時,也火速將神識從畫卷當中退了出來,而畫卷也似是因他越發深入核心的做法,才會發有反抗,在見他選擇退出後,就沒有再選擇繼續施壓。
是以陳懷安經脈雖稍有損傷,但細細算來,也談不上多大傷害。
也是因此,在調養一段時間,見經脈已無大礙後,陳懷安才會選擇在雲遊蒼山圖中所得來的靈感未消散前,進行突破。
可誰曾想……
陳懷安微微低頭,眼中也閃過一抹懊悔之意,繼續道:「這畫卷之力對經脈的傷害,非是有形傷害,而是無形地不斷對著經脈細枝末節的傷害。」
「這要是放在平時,那也算不得什麼,甚至一旦日子長久,依靠著體內靈力對經脈的不斷沖刷,也能自然而然地將這些無形的小隱患消磨掉。」
「可偏偏,」陳懷安嘆了口氣,隨後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太過於心切,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靈感被自己一不留神就忘卻,所以在經脈剛有修復,但細枝末節還未探查明了之時,就選擇了把握靈感,作畫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