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陳尋低垂著頭,感受著手間和臂彎處傳來的陣陣暖意,在復於面上顯出一抹乾澀微笑後,他也輕聲回了一句,「知道。」
「但,」陳尋說著,話語也有得一頓,隨後在陳懷安和芸娘四目注視間,他於面上顯露的微笑,也有得輕鬆幾分,道:「父親之傷,並非無解,只是孩兒當下尚未理出頭緒,還請父親,」陳尋反握住陳懷安的手,同時目光也再有看向芸娘,道:「阿娘,再等孩兒一段時間。」
「好,」陳懷安和芸娘彼此對視一眼,而後在有壓下各自心頭湧起的複雜情緒下,再有齊聲應和了一句。
而陳尋見狀,也在緊抿唇齒之間,稍有舒了口氣。
他本不想將這尚不知定數的事情,告訴陳懷安和芸娘。
以免事到最後卻一無所成,不僅憑白落了陳懷安的希冀,也會讓芸娘空歡喜一場。
但他又怕,怕他說的不清楚,怕他的含糊其辭,會更快讓陳懷安失去希望,也會讓芸娘再度神傷,最終導致他更不願看見的結局發生。
是以在反覆糾結和思量片刻後,陳尋才是下定決心告訴對方當下事情進展。
而對方……
陳尋又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陳懷安和芸娘的表情,瞧著他們雖面色還稍有凝重,但多少也有些輕鬆的模樣後。
陳尋也知兩人尚還能接受他當下所言,也是如此,陳尋從入得屋內,就始終緊懸著的心,才終是稍稍落地。
隨後在三人各有壓下各自情緒,皆於面上顯露一抹輕鬆之色後,他們也默契地跳過了陳懷安傷勢這一話題,轉而聊起了他們多年未見間,所發生的他們認為的趣事。
……
「嚴霜瘁群木,生意存孤根。」
「尋兒,可還記得,」陳懷安望著窗前寒梅,略帶感慨地說了一句,隨後在陳尋亦抬眸望向梅樹間,他又語帶笑意,再是說道:「你年少時,就常常對窗望梅,立桌作畫。」
「不知如今再觀此景,我兒,」陳懷安笑著朝陳尋挑了挑眉,語氣也滿是調侃之意,問道:「又得有什麼感受?」
陳尋聞言,在注視窗外寒梅間,瞧著它凌寒而立,瞧著它肆意綻放,而後又側目回看了一眼陳懷安。
在於低垂眼眸間,有得斂去眸中的複雜之色後,他也即是悶聲開口道:「事隨時移,當初孩兒觀此寒梅時,只見其孤傲,只聞其異於百花之暗香,故只道其獨特。」
「如今再觀,」陳尋話語頓了頓,隨後又再抬眸望向寒梅,道:「卻可見其不畏霜雪之堅韌,可見其枝枯葉落然花艷的極盡綻放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