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也就罷了,我的暉哥你必須得救。他打小身子骨就弱,若是真的抄家流放,那還不如趁早摘了我的心肝子。只要……躲過這一關,日後你讓我幹什麼都成!」
陳文敬有些困惑,更多的卻是好笑至極。
憑什麼要豁出去救別人留下的種,那人還是自己恨不得寢其皮啖其肉的老對手?
他一個轉身扯回自己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嘴角往下扯出一絲不屑,半昂著頭從眼角俯視這個曾經無情無義背棄自己的女人。
「你還以為你像當年在白礬樓的時候年輕貌美受人追捧,說幾句軟話掉幾滴淚水,別人就能像周秉一樣傻乎乎地把你當珍珠寶貝一般好生捧著,是不是沒睡醒做白日夢呢?「
陳文敬欺身上前,冰涼的手指仿佛刀一樣從臉上拂過,「我抽空來見你一面,還提前告知你朝廷對周家的處置,已經是看在我們二十年前殘餘的些許情分上,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庾湘蘭背上陡地出了一身冷汗,心裡發緊嗓子又燒又痛,艱澀地想開口哭求卻怎麼也張不了嘴。
難道真的要祭出那道殺手鐧?
見那人毫不留情地抽身要走,她再也顧不上其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又膝行幾步緊緊拽住男人的袖口。
「我自知沒臉求你,可是你千不看萬不看,看在暉哥是你親生兒子的份上,千萬伸伸手救他一回……」
第2章 第二章 誰給誰戴了綠帽子
女人的話語堪堪落下,陳文敬一雙有些陰鬱不耐的眼睛登時瞪圓了。
他和康郡主結縭多年也算琴瑟和諧,最大的遺憾就是膝下猶空。
年青時因為康郡主善嫉多疑,根本就容不下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等歲數大了每每瞅著別人膝下兒女雙全,陳文敬心裡沒有怨言和想法是不可能的。
康郡主是先帝唯一健在的堂姑姑所生之女,生下來身份就尊貴無比。
陳文敬雖然是庚申年的狀元,又是清貴的翰林。但實際上出身寒微,就是生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堂而皇之地納美妾養外室。
這一年又一年地拖下來,眼看兒女之事已經成了泡影。結果不惑之年猛然得知自己在這世間尚有親嗣,箇中滋味實在令人酸爽。
一個現現成的……骨血至親的兒子……
男人攏在袖子下的雙手顫抖不已,連耳朵邊都在嗡嗡作響。
庾湘蘭籌謀許久,自然知道陳文敬眼下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模樣本就生得極好,一雙含情目在刻意之下尤其顯得灩灩,言語也越發溫柔懇切。
「我曉得你不信我,可是這種事只有當娘的最清楚。當年我倆一朝定情,我做夢都盼著你來迎娶。可是康郡主聽聞音信找到白礬樓來的時候,你躲在一邊竟不敢言語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