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不由腹誹。
果然說的都是些屁話,前些日子還鬧著要把人抬進門, 今天就直截了當的說自己戴了綠帽子,也不嫌丟人?
她咬牙地瞪著親兒子, 氣得臉都白了,心想自己怎麼生出這麼一個討債的東西, 好半天才尖著嗓門罵出口。
「若是以往你不願意娶就算了,可你聽聽這丫頭剛才說的什麼話, 人家是要一夫一妻地過一輩子,根本就瞧不上你幹的事。你要留下她,就得把她放在頭頂當菩薩好生供起來!」
林夫人先前被譚五月拿話狠狠撅了一回,直到這會兒才回過味兒來, 所以看人格外不順眼。但一時間也猜不透兒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所以話里話外就有些泛酸。
這當娘的好對付, 難的是站在一旁不聲不響的譚五月。
周秉這才敢轉頭,偷偷打量她。
這回譚五月的眼皮兒沒有紅,臉頰乾乾淨淨。眼皮兒底下卻有兩團充血的眼白,投過來的眼神死死壓抑著。帶著勃然的怒意,像暗夜江面上的漁火。
想必這會子人已經……氣炸了。
非常奇異的周秉鬆了口氣,種種鹹甜苦辣匯聚在一處,結成一片辛酸。
只要有反應就好……
他來不及說什麼,一把將人扯到屋外,昏頭昏腦地一頓急走。
也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應該是靠近大廚房的後園子。因為旁邊有高大的丁香柵欄,有無數細小的粉紅色的花被風吹落了下來。
周秉的話亂七八糟,拖拖拉拉地就是捨不得鬆手,甚至帶了一點討好。
「休書是我喝醉時,我娘偷偷按的手印。我知道那是假的,可我也想你急上一急,親自到京城來。看你到底是什麼反應,是不是還把我放在心上,都是我的錯……」
他侷促地嘟囔,「你留下來,我沒有休你的意思……」
年青男子一臉的澀然,「我實在是氣不過陳文敬,那傢伙道貌岸然的淨幹些讓人悶氣的破事。我長這麼大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所以才容忍庾湘蘭在外頭攀扯,其實就是想給他們下套子。我和她真沒幹系,以後我再也不幹這種自作聰明的蠢事……」
譚五月死攥著手心,垂著眼睫抿著唇沒說話。
她的模樣只能勉強算是清秀,尋尋常常的。即便肌膚白皙,但因為臉上的表情時常木然,又不愛往臉上抹顏色鮮亮的胭脂,以致五官怎麼看都寡淡的很。
一身立式寶藍色褙子,裡頭是白色素紋夾衫。頭髮上照例只簪了一枝素的不能再素的銀簪子,根本不像一個才過門數月的年青小媳婦兒,反倒像個心情鬱郁的中年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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