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日色含愁白, 三月山花作惡紅」。
周秉用兩根手指拈著信仔仔細細地看完,他肚子裡貨實在有限, 但還是明白這句詩文的意思——看見白色的日光, 也讓人感覺發愁,即便是喜慶的紅色的山花,反而使人覺得可恨……
這句淺短詩文寫得不錯, 讀來也朗朗上口,甚至有一點纏綿悱惻的意思。周秉把東西拿給跟在身邊的小旗謝永, 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什麼風俗, 端午送人辟邪的桃木劍也就罷了,巴巴地送我這麼一首情詩做什麼?」
驀地驚了, 滿臉驚詫地轉過來,「難道他也喜歡我,難道他以為我是女的?」
周秉對自己招惹爛桃花的本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謝永劇烈地咳了一聲, 為這人的臉皮之厚,「也許是偶爾得了一佳句, 就迫不及待地送來與好友分享……」
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位大人看著生得跟神仙一般清俊無垢,其實幹起事來真沒什麼底線。只要能達到目的,這人能把自己的自尊心面子之類的東西統統踩到腳底下。
周秉捏著紙片,想著楊慶兒一副金尊玉貴的樣子,內里卻是睚眥必報的德性,也有些頭疼。
「我好像沒怎麼招惹他,在將軍沱殺了那兩個人,咱們大傢伙都有份,況且也沒指名道姓。結果他偏偏盯上我,還當著我的面溺死了他家的寵物貓小周大人……」
謝永站在他身邊,穿著青色的長衫,配著短刀,一副幹練的模樣。
聽了這話也知道難辦,只能建議,「通州的案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背後的主使,可大家都揣著明白當糊塗。好在杜良升死了,葫蘆案葫蘆提,誰都不敢咬楊慶兒出來,大人也適可而止沒往下深究。我估摸著楊慶兒送這份東西來,就是想還一點你的情……」
周秉總覺得這句詩文還有別的意思,但他的腦子實在有限,特別是對於這種字面上費神的東西更是厭煩。
他這會只想掙一番潑天富貴,再守著自己的媳婦好好過日子,管他什麼楊慶兒張慶兒!
謝永看著這位上司只愁了短短的一會兒,就慢待歡喜地地跑開去,小心地把那柄精緻的桃木劍別在最後頭的一輛馬車上。沒話找話地,好像高興得不得了。
直到馬車裡頭的人實在忍受不了,低斥了一聲,周秉才稍稍消停些。
這半個月北鎮撫司的一干人已經看慣了這幅場面,連熱鬧都不帶多看一眼的,即便是周百戶上躥下跳的模樣很勾人眼球。
實在是……這中間的落差太大了,司里傳聞清冷幹練神勇無比,一出手就破了一件叫人摸不著頭腦大案子的新進周百戶,怎麼是這樣一副妻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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