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五月眼裡閃過一抹荒涼,卻很快消失不見,連面對面的周秉都沒有察覺,「很多年沒練過,身上的功夫都荒廢了,再說我也用不來劍!」
又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語氣。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更遠的街面上是依稀的叫賣聲,越發顯得小帳房寂靜。
周秉不自覺地帶著一絲討好,低低地商量,「你看,我在這裡還是有些用處的。起碼還是唬得住人,你要是……真離了周家,這些牛鬼蛇神都會欺負上門來!」
譚五月知道這是實話。
一個獨身的女人就是在太平世道都不容易存活,更何況她身後還有大盛魁上百號人,簡直是現現成的活靶子。
離又離不了,和也和不下去,根本沒有任性的餘地。
周秉看出她冷淡下的些微遲疑,頓時歡喜起來,「咱倆好好地,你真是再信我一回!」
也不知哪個字讓譚五月忽然下定了決心,仔細聽甚至有一份撇清倦怠的意思。
「你辦完案子,就趕緊回京城去吧。我不走了,我就呆在江州,祖母願意回來,我就到老宅伺候她老人家。看在我爹從前幫過你們周家的份上,你就是休我也給我多少留一份體面……」
女人的話條理清楚,冷靜得近乎殘忍。
周秉氣急,退後一步,若不是顧及外面的動靜簡直想怒吼,「你寧願要一份虛假的體面,也不要我這個大活人……」
譚五月垂著眉睫悲哀地想,我什麼都沒有了,就是這份虛假的體面也要費盡氣力才能挽留住。
周秉背過身,不想再看這個狠心女人一眼,「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這個月十五是我祖父的忌辰。出京的時候祖母特地吩咐過,要我們兩個一起到寶積寺給老爺子做個水陸道場。」
他的話語聽不出什麼異常,但譚五月卻分明見他重重地合上好看的眼瞼,嘴唇也緊抿著。
窗外的陽光燦爛得晃眼,但因為有濃重的樹蔭,反倒襯得屋子裡格外靜謐,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甚至聽得到遼闊高遠的碧空上風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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