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樵正在打量手裡的一個精緻的盒子。
裡頭並不是尋常的金玉之物,而是一個樣式古樸的青釉琉璃缽。不過巴掌大小,卻是做工細緻胎質渾然天成,依稀是前朝名匠的工藝。
江月英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這個東西應該是古物吧,譚姐姐拿它當水瓮,裡頭還放了幾朵新下的木槿花,整個屋子都香得不得了。我從來沒看見一個女人活得像她那樣……隨性灑脫!」
價值百金的前朝名家琉璃缽被當做尋常器物使用,除了有這份雅致心境,還要家裡有豐厚的財力支撐。
桑樵面上淡淡微笑著,心裡卻在想那個女子的確有一種萬事從心的率性。雖然是商賈出身,可是對黃白之物半點不上心。
只要她不願意,就是千牛萬馬過來也難以叫她回心轉意。當年自己尤其憎恨這一點,心想但凡她要是主動說一句軟話,或是稍稍退讓一步先委屈幾年,說不定兩個人的未來格局就全數不同了……
這樣的人,後來又是怎麼心甘情願地嫁給周家小兒那樣不學無術的紈絝?
桑樵心頭再次疑惑,就因為那張長得格外好看的俊臉,譚五月……應該不是那樣膚淺的人吧?
江月英沒有發覺丈夫的沉默,依舊興致勃勃地挑選布匹。
「這匹八吉暗紋的大紅緞子不錯,我親自給譚姐姐的孩兒繡一副襁褓。說起來他們夫妻二人的相貌都不錯,尤其是那周指揮使是一等一的好人才,生出來的孩兒不管男女肯定好看!」
這是睜眼說瞎話了,譚五月的相貌只能算是清秀。特別和相貌英挺近乎昳麗的周秉站在一起時,頓時就會被比下去。
唇邊的茶水忽然變得滾燙。
桑樵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將茶盞隨手放在几上,貌似調侃,「我和那個周秉倒是遠遠見過兩回,長得確實出眾。不過生得這樣招人的兒郎不知有多少閨閣少女惦記,以後那位周夫人夜裡恐怕要難以入寐了。」
桑樵一向性子平和,鮮少有這樣說話刻薄的時候。
江月英奇怪地望過來一眼,卻一時沒有多想,腦子裡思量著嬰孩襁褓的樣式,「說起來……他們夫妻也是江州人,你們也算是半個同鄉,你們昔年沒有打過照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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