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二:爸
裴泽在大多数事情上都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人。
谢从心要什么他都努力满足, 唯有床事一事, 实在不是他不想, 而是不能。
无论是一周一次的半天假期,还是平日晚上提前一点回了酒店,裴泽向来是不舍得折腾他太狠的, 毕竟脑力作业伤身,谢从心平日又不怎么锻炼,体力差不说,人还精贵,皮肤掐一掐就红, 腿扛一扛就酸, 裴泽难得做一次,也要小心翼翼怕弄伤他。
是以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亲近都是点到即止,谢从心满足了裴泽便射, 如果还没到, 也会退出去自己打。
这对于任何一位身心健康的男性来说,无疑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若要将交往半年来他所有欲求不满全部补上,谢从心恐怕有至少一个礼拜会下不了床。
幸而裴泽有轻重,至今为止一直忍得很好前提是谢从心不要主动招惹他。
这一次实属意外。
谢从心说凶一点也可以, 裴泽并没有往心里去,谢一鸣的威胁力还够不上十分之一个严慎。
但当夜洗了澡谢从心跨坐在他身上, 兴致勃勃地自己动,动了没多久就没了力气,又蹙着眉要裴泽颠一颠, 一本正经撒娇时那眼那唇那身体,都是裴泽最喜欢的模样。
于是裴泽没能控制住,一颠就不小心太深了,谢从心按在他胸上的手胡乱抓,紧得裴泽想退都退不出去。
谢从心这人,撩人一项技能与生俱来,床上一个眼神,一点声音,都能令裴泽血液沸腾。
这一日他大约是打定了主意要试探裴泽的底线,半天也不喊停,反而主动躬身亲他舔他,到了一次还不肯下来,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地与裴泽接吻,眼睛眯起来也藏不住里头的光,时而还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甜腻的声音,裴泽爱那光爱不释手,爱这声音不可忍耐,于是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大脑和某个地方,一做做了个痛快,实打实的两个小时。
幸而第二日是四月五号清明节,谢从心有一天假期,不需要和平常一样六点早起。
倒是也没闲着,睡到八点起来,在酒店楼下吃了顿早餐,与谢霖汇合,裴泽开车,送两人去了京郊公墓。
谢从心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想来还是不想来,以裴泽对他的了解,多半他是不想来的。
他这个人算不上感情淡薄,但为人理智,轻重缓急分得太过清楚,寻常人觉得无法接受的事情,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因而对母亲,他大抵谈不上喜恶,不过是和谢霖一样,因为不曾相处,所以也没有多少感情罢了。
但出于众多复杂的理由,他又不得不陪谢霖来走这一趟。
裴泽将车停进墓园停车场,下车清理追着车尾气而来的丧尸。
墓园离市中心有些距离,军队没有扫到这里,因而丧尸密度比路上大一些,幸而这里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裴泽一个人也足以应付。
子弹打空了两匣,军刃上也沾了血,谢从心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不急不缓地表达了对今日行程的轻微不满:这个时候出城太危险了。
后座上谢霖闻言笑道:儿媳妇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谢从心对他的称呼感到了些许满意,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谢霖又道:早就该来看看她的,二十几年了,你是不是没来过?
谢从心道:和老师一起来过。
来过,但是没有几次。
谢霖读懂他未尽之言,笑了笑不再说话,等着裴泽将停车场上的丧尸清理完了,过来替他们开门。
在郑州被感染后他的身体本就得到了一定强化,视力听觉、肢体力量都比从前有了一定提升,与昆原鹏那一站二次感染后更是有了明显的进步,对付几个普通丧尸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就算被咬了也不会感染。
谢从心倒也没有担心什么,三人下车,谢霖走在前面带路,裴泽与谢从心落后一步跟上。
墓园依山傍水,建在半山腰上,入口处有几十级台阶。
谢从心看着那台阶脚步一顿,正要开口,突然被裴泽按着后脑往怀里一带,同时他右手子弹破风而出,一枪打穿了后头草丛里丧尸的头!
谢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那丧尸一眼,子弹穿着额心过的,不到五米的距离,打得一张脸血肉模糊,五官都已经看不清楚。
裴泽出手向来利落,铁血军人,此生所有柔情大概都给了谢从心,谢霖兀自笑了一声,又察觉到自己今天笑得似乎有点多了,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没去管后头两个人跟没跟上来。
枪声隔着宽厚手掌,依旧震得谢从心耳膜有些疼。脑神经嗡嗡作响了几秒,裴泽松开按在他耳朵上的手,低头问:背你?
开枪的时候眉目冷冽,问这一句时却神情柔软,谢从心摇了摇头,走吧。
昨夜做得太狠,今天后遗症在所难免,不过还不至于连这一点台阶也走不动。一鼓作气爬上去,很快找到属于苏佩岚的那一块碑。
谢霖什么也没带,空手来的,谢从心自然也没有,两个人站在墓碑前看了一会,谢霖问: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从心一脸淡淡,表情显然是:有什么好说。
他学生物,学科学,对封建迷信那一套毫无信仰,也不相信人死了还有灵魂一说,无论说什么苏佩岚也不可能听到,那还有什么说的必要?
谢霖洞穿了他的想法:你知道扫墓这件事,其实是为活着的人做的。
谢从心说:活人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每一件事都有它各自的意义,无法被代替
谢霖穿着白大褂负着手,继续道:就像我带你和裴队长来给你母亲扫墓,这意味着家人团聚,对这世界来说确实是一件细小到不值得浪费的时间的事,但对我们四个人来说,这很难得。
谢从心沉默。
谢霖其实很少说教,他自知在谢从心的成长中参与的太少,甚至没能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因而对着谢从心从来不摆父亲的谱,今日也是因为站在苏佩岚墓前,不小心便多说了一句。
见谢从心垂着眼睛不语,谢霖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问他: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带你来的吗?
谢从心偏头看了他一眼,谢霖难以抑制,又笑了一下,是你第一次叫我爸的时候。
谢从心眯起眼,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叫过你
上下唇轻微一碰,最后一个字却没说出来,有一瞬间谢从心甚至荒谬地想,这会不会是谢霖的陷阱。
谢霖实在是没忍住,放声笑了起来,没什么,你忘了就算了。
谢从心往后回忆与谢霖重逢后的所有相处,确定自己没有说出过这个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