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车汹涌,滴滴的喇叭按得震天响,肚子又圆又肥的洒水车唱着欢快的歌谣从他的身旁经过,留下一地湿痕。
靳羽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他干脆不去想目的地,顺着心意到处逛。
途中路过一家药店,他捏了捏兜里的药包,鬼使神差进去买了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和药酒。
背着一书包药出来的靳羽一脸懵逼。
他明明是胃痛,为什么要买治外伤的药。
怎么也得买内服的才对吧。
等到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五中门口。
顾臻然好像穿的就是五中的校服。
靳羽心里一动,他轻哼了声,神色间有些故作的不在意,伸出两指把翘起的嘴角按平,施施然朝校门走去。
算顾臻然运气好,自己随便逛都能逛到五中来,正好他买的那些药和药酒没用,看在两个人上辈子的情分上,免费给他用了。
一分钟后,靳羽站在五中的校门前,一脸苦大仇深。
他穿着一中的校服,门卫大叔根本就不让他进去。
并且一脸警惕,怀疑他是来五中闹事的。
证据就是他鼓鼓囊囊,里面不知道装了几块砖头的书包。
搞不好还装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靳羽圆溜溜的杏眼难以置信地瞪大。
玉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怀疑地摸了摸身后的书包。
谁会带着一书包的药酒去闹事。
又不是打游戏,出门还随身带药包。
他为难地皱了皱鼻,半晌后,在心里勉为其难地想道,好的吧,这可是你不让我走大门的。
顺着五中走了半圈,很快找到五中的后门。
跟大门一比,五中的后门有些破烂,一把已经冒出些铁锈的大锁把两扇铁门牢牢锁住,门上尖尖的铁刃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靳羽挑剔地看了眼门上的铁尖尖,不紧不慢地松松筋骨,准备翻墙进去。
把书包放下,用眼睛粗略地量了量围墙的高度,后退一段距离,然后开始助跑。
他一个蹬腿跳跃,正准备向上一攀,墙内突然翻了个人出来。
黑白相间的宽大校服上沾染着没洗干净的污迹,颧骨处的肿虽然已经消了些,看起来依旧形状可怖。望过来的眼底暗沉沉的,透不出一丝亮光。
不是顾臻然又是谁。
靳羽疑惑地眨了眨眼,忽然一脸痛心疾首。
十几岁的少年就犹如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此时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顾臻然不在教室里好好听课,居然偷偷翻墙。
这是对生命的浪费!
浪费生命的顾臻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靳羽,他好像没有看见旁边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沉默着自顾自往前走。
即使是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之下,他的背影依旧透着难以忽视的萧寂和冷漠,恍若头顶这炽热浓烈的温暖,一丝一毫都不曾照进他的内心。
他心有深渊,看这世间便也黯淡萧索,没有一丝光彩。
人世间多繁华,他却连影子都不敢放肆欢笑。
靳羽抱着书包,迷迷糊糊地抬脚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个沉默地往前走,一个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中间只相隔一米的距离。
只要一个放缓脚步,一个加快前行,轻易就能并排走在一起。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放缓脚步,也没有一个人加快步伐。
于是中间一直隔着那短短的一米距离。
像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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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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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顾臻然身后的靳羽抱着书包一脸茫然。
他没想跟顾臻然走,重生以后,他打定了主意要离这个人远远的,再不跟他有任何牵扯,好去过一个人的自在日子。
可顾臻然仅仅只是转过身,不用言语暗示,他就已经习惯性跟在后头,一个转身就能牵手拥抱的距离。
就像上辈子的那十年一样。
顾臻然的手里像牵着一根线,哪怕穿越两辈子,都一直牢牢系在他的身上,挣不开也断不了。
他拧眉,心里有些微的气恼。
气自己不争气,恼思想和身体没有统一战线,他在心里气呼呼地教训自己,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原则的,说了以后不跟他玩,自己就不能先找他玩。
除非顾臻然求他,说好话哄他开心,他才愿意勉为其难,高抬贵手,偶尔理一理他的。
靳羽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小孩子赌气的神态,抿着唇,用圆溜溜的杏眼使劲瞪前头连脚步都没缓一下的人。
最终他率先败下阵来,白..嫩的手指抠着书包带子,像只斗败的公鸡,垂着脑袋,不情不愿,委委屈屈地喊住前头自顾自走的人: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