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从教堂高高的窗口照射进来,牧师漫长的说辞就像是上历史课般让人有些乏味,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容凌竟然有些昏昏欲睡,幸好面上盖着白色的婚纱,没人看得出来。
白臻看着她眼皮耷拉下来,指尖轻轻在她掌心轻轻一挠,用只有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醒醒
容凌一个激灵醒过来。这时,牧师的声音终于振奋起来:现在,二人新人可以交换戒指,亲吻彼此。
给白臻戴戒指这件事,容凌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做过多少次。
每天睡前,为了方便,她都会将戒指取下来,第二天再哄着容凌给自己戴上。
因此,即便是睡眼惺忪,容凌还是准确无误地将戒指戴到白臻左手无名指上。
与此同时,她眼前一亮,朦胧罩在眼前的婚纱被掀开,白臻俯身落下一个吻。
教堂内响起轻缓舒扬的大提琴音调,窗口白鸽的影子被日光拉得好长。
白臻侧头,正想要加深这个吻,不成想大殿内突然响起一个着急的声音:不好了,你们有谁看见梦佳了,这孩子怎么今天一天都没出现?
正被白臻揽着腰吻得晕头转向的容凌回过神来,忙将人推开:梦佳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正是夏梦佳的亲生母亲,此刻急得快要哭出来,这段时间,梦佳就像是变了个人,也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今天一早连人都见不着,还以为她来你家了,结果到了教堂一看也没有
容凌一听,也跟着有几分急:你先打电话报警,我出去找她看看。
容凌说着,便扯下头上的婚纱,忙要出去。
等等白臻拉住她的手腕,冷声道,婚礼仪式还没结束。
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些。容凌不假思索道,一把甩开白臻的手,忙朝外走去。
白臻一言不发,看着容凌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眸中逐渐冷下来。
容凌找了许久,最后在离容家不远的江边找到夏梦佳的身影。
她正坐在草坪上,双手环膝,看着别的小孩在料峭春风中嬉笑着放风筝,背影里写着落寞、容凌蓦地想起,夏梦佳小时候,自己似乎也常带着她到江边来放风筝。
一转眼,曾经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表姐的小豆丁也长大成人。
梦佳容凌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夏梦佳闻声回过头来,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表姐
她鼻头也不知是因为被风吹的,还是别的原因,看起来红红的好不可怜。
你怎么了?容凌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还是想小时候夏梦佳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时候一样,揉了揉头顶。
被她温暖触碰着,夏梦佳更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白臻有什么好,表姐为什么要嫁给她?
容凌万万没想到,夏梦佳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失落。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夏梦佳和白臻不对付,却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容凌反问:我嫁给她,有什么不好?
话一出口,容凌自己都愣住了。
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竟然是这样想的吗?
夏梦佳也难以置信:可是表姐你明明讨厌她的,不是吗?
容凌被问得有些心虚: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现在呢?夏梦佳不信,表姐喜欢她吗?
容凌说不清楚,面色怔忪: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一个人,有什么都想和她分享,她开心就会跟着一起开心,她伤心也就会跟着一起伤心。夏梦佳道,就像是我对表姐一样。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标准的话,容凌扪心自问,她似乎并不喜欢白臻,只是单纯想要百叶莲花瓣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后,容凌才反应过来夏梦佳后面那句话。
她深吸一口气:那不一样,我们是亲人。
不夏梦佳一口否决,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根本就不是亲人,表姐,我也喜欢你啊,我以后也可以挣很多钱,成为很厉害的人,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说着,她已经哭红了眼,双手揽着容凌的脖颈,泣不成声。
容凌从未想到夏梦佳对自己会是这种心思,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几乎是机械地一口回绝道:不行,你不可以!
那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夏梦佳反问。
容凌总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只得委婉道:你不明白,白臻能够给我的东西,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不是金钱,也不是财富,而是我想要的某样东西,只有她能给。
她说得认真,落到夏梦佳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夏梦佳凝噎:表姐,你还说你不喜欢她?
容凌发现自己的确是解释不通,正不知如何说是好,一阵冷风吹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夏梦佳这才发现容凌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单薄的婚纱,只不过外面随意披了件羽绒服,冷风从领口灌进去。
她忙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容凌穿上。
不用了容凌止住她的动作,你和我一起回去就行。
夏梦佳咬唇,不愿容凌为自己着凉:好
她又道:表姐,就算是你和白臻结了婚,也可以再离的。
刚刚才觉得她长大成人,现在容凌又发觉,她归根到底还是个小屁孩。
容凌有些哭笑不得,带着夏梦佳上车先回到容家别墅。
回家的路上,容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直到回到家中,看到空空荡荡的屋子,容凌才一拍额头,暗呼不妙。
她是不是把白臻忘在教堂了?
容凌顾不得再宽慰夏梦佳,将她在家中安置好,便匆匆出门,让司机往教堂的方向开。
司机劝她:小姐,已经这么晚,教堂里的人应该都走了。
不容凌摇摇头,老张,你开就是了。
有她的吩咐,老张脚踩油门,一路重新开到教堂。
车速飞快,容凌莫名有些紧张,不知到时候该怎么面对白臻。
等到下车时,教堂前的广场上果真空空荡荡,容凌却没有迟疑地往高大的建筑中走去。
教堂的木门已经关上,却并没有合拢。
容凌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
里面亮着一盏灯,座位的前排,果真还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容凌向前走了两步,她脚步顿了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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