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惯着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顾览把手机扔到床上,很是烦躁地坐在一边。
不过半分钟,叶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览把手机调成静音,就让它在那里一直闷闷地闹着,不接也不挂。
叶钦一连打了七回,第八次顾览才接下。
顾览!你又犯毛病了是吧!叶钦的咆哮声迸涌而出,果然,他也开始气急败坏了。
顾览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是生真气还是不生气:谁让你挂我电话。挂,简单,再打通可就难了。
就这一句,当时把叶钦吓得不轻,从那时起直到两人之后厮混的许多年,叶钦都没再敢挂顾览一通电话,虽然顾览自己早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叶钦好一会儿没吭声,半天才气喘吁吁地说:你下楼。
什么,你!顾览再次拉开窗帘,然而这回,叶钦像是天降一般出现在楼下,单手扶着膝盖弯腰喘气,还不忘举着电话抬头和顾览对视。
他说:下来,不然我上去。
顾览没法,急匆匆地换了身衣服就跑出门,经过客厅时发现白毅和白莎都不在,暗自感叹一声幸运。
叶钦盯着从楼道口里跑出来的顾览,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干净得像是从叶子间隙拂过的一缕清风,他稍微愣了下,然后上前抓住顾览的手腕,往旁边小公园的树林里走。
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人。顾览虽然腿上跟着他,被钳住的手臂却一直反向使劲,扭着手腕想要挣脱叶钦。
叶钦气冲冲地走到一棵法桐树前站定,甩臂将顾览扯到身前,一把推到树干上,手掌撑在他头边,低头倾近,却一言不发。
夏天的八点半天色尚且朦胧,顾览有些担心会被过路的邻居看到,侧过头往一边躲,伸手去推叶钦的肩膀:从哪儿学的这是,你又开始犯二了,快点起开。
叶钦掐住他下巴:再躲亲你了啊。
顾览身体一僵,果真不敢再动,瞪向叶钦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与不服。
怎么,你不信?叶钦挑着眉问他。
顾览不上/他的套,连忙说:不不不,我信,你给我好好的,千万别乱来。
叶钦眼中晃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丧丧地垂下了头:我问你,考试前你答应我的还算不算数?
顾览抬眼向叶钦看去,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似乎比一月前成熟了一些,眉骨与下颌线条更显刚毅冷厉,双眸依旧沉着过于丰盛的情绪,炙热深邃,其有令人想要逃避的晦暗颜色。
算。他像是被叶钦的眼睛蛊惑一般,轻声说。
叶钦眼中有光闪了闪,但是没有笑,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继续冷声冷气地问: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什么都可以?
顾览嗔笑着看他:你有脑子的话,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什么都答应你,所以机会难得,想好再说。
叶钦表情古怪地冷哼一声,起身笑了下说:你在暗示我什么呀?
顾览白他一眼,催促: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上楼了。
想得挺美,叶钦伸腿,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卡住他,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来,我不让你走,你走得了吗?
顾览脸颊烧得通红,眼里蒙上一层水汽,他被死死卡在叶钦和梧桐树之间,两手紧揪着叶钦肩头的衣服,咬着下唇,抬头无声地向他抗议。
叶钦呼吸骤然急促,喉咙滚动,眼睛发直,一个劲地往顾览嘴边凑。顾览伸手揪住他的脸向两边一扯,没用多大劲,将叶钦扯成一个龇牙咧嘴的怪样,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咱们出去玩几天吧,叶钦抓住顾览的两只手腕不肯松开,拇指在他腕子内侧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襄源古城,怎么样?
顾览装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歪着头笑笑,颇有意味地瞥着他说:选个近点的吧,最好一天可以来回的那种。
叶钦欲掩弥章地大声说:顾览,你思想有问题,你要反省自己知道吗,作为一个接受过新时代科学教育的人,你的思想是如此的保守迂腐,你对自己的伙伴是如此的不信任,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顾览向后靠着桐树,不咸不淡地说:你再嚷嚷大点声。
我票都买好了,叶钦突然后退一步放开了顾览,侧身向旁边一棵无辜的小树踢了一脚,既委屈又烦躁,忍不住向顾览抱怨,你不知道这几天想你想得简直快疯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偏偏你舅舅管得那么严,我巴不得让你天天住在我那儿,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睡之前也能抱着你
哎哎哎,打住打住,不要再说了。顾览屈指蹭了蹭鼻翼,掩住脸上的慌张神色。
叶钦偷偷向顾览瞄一眼,见到他是这种反应,心里知道有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转身面向小区出口的方向,背对着顾览说: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什么话都是说着玩玩,自始至终只有我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顾览皱眉,有点生气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叶钦慌忙转过身,见他神情严肃,眼睛发红,害怕自己玩脱了,刚想解释什么,只听顾览又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多戏这么矫情,我有说过不答应吗?
虽然被说矫情戏多让叶钦心里十分不爽,但是顾览后半句带来的喜悦足以冲跑一切怨闷,直接令他心花怒放开来。
这是顾览第几次栽在他的激将法上,叶钦已经数不清了,总之现在他更加笃定,对顾览用这一招是屡试不爽的。
因为他是个自以为聪明的笨蛋。
叶钦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摘取了胜利的果实,可还是赖着顾览不舍得让他回家。最后顾览又带着他去附近吃了冰粉喝了奶茶,叶钦这才磨磨蹭蹭地答应回去。
顾览一边上楼,一边琢磨着怎么跟白毅提这件事情,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黑着,想是家长们都睡了,抬头一看表,竟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幸好是暑假,不然白毅一定会端坐在沙发上,不管多晚都要等到顾览回来,然后再跟他语重心长地谈个三四五六七八小时。
顾览回自己房间会经过白莎的房门,白莎当然还没睡,门缝下面透着一条昏黄的光,里面不停传出嗡嗡嗡地私语声。煲电话粥算是白莎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了,顾览习以为常,刚要起身离开,突然从她一箩筐的啰嗦话里抓取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真是气死了,阿览这个混蛋,自己出去玩大半夜不回来,害得我自己在家被爸爸骂,都怪他成绩那么好!他今天还跟我炫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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