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能夠感覺到,灰色的被褥下,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掌在他腰間慢慢收攏。
力度並不大,卻有些輕微的顫抖,像是溺水的人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眠眠......」
男人大約是做夢了,弧度輕柔的眼尾有些細微的水汽,臉頰玉白,襯著對方斑點的修長的脖頸,竟顯出幾分令人憐惜的意味來。
周眠臉色紅的不像話,他有些怕癢,尤其是腰間,許靜深這樣不輕不重地握攏,讓青年控制不住生理性地蜷縮起腰肢。
或許是那一瞬的動靜有些大,許靜深薄紅的眼皮微顫,纖長的上下睫毛開合了幾番,終於露出了那雙滿是水光與茫然的黑眸。
大約是剛醒過來,男人鼻息間下意識地低哼一聲。
許靜深的聲音本身就很好聽,這一聲低沉間還攜裹著性感,順著氣息留連在青年微紅的耳廓邊,仿佛能夠激起身體中某種細小的微電流。
周眠從未從這樣的角度去觀察過許靜深,以至於面對這樣的美色盛宴與曖昧的氛圍時,一時間竟然難以回過神來。
「眠眠......」
男人微微沙啞的聲音像是用嗓過度,他十分自然地更加貼近青年一些,弧度優越的臉頰輕輕埋在周眠的頸側,仿佛他與青年是一對再恩愛不過的愛侶。
周眠的腦海近乎一片空白,許靜深應該是醒過來了,可對方為什麽這樣坦然,仿佛他們之間發生關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在青年忍耐不住想要推開男人的時候,許靜深的身體忽的一頓。
他像是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了一般,動作幅度有些大地半坐起來,隨後心慌般地與周眠拉開了細小的距離。
屋內的氣溫正好,被褥從對方光滑的身體弧在線落了下來,露出了更多不堪入目的顏色與痕跡。
許靜深垂下頭,他的肩膀輕輕瑟縮,讓人不捨得說出什麽重話來。
周眠只覺得喉頭微癢,他偏開眼,不敢多看一眼好友身上糟糕的、被他弄出來的作品,青年動了動喉頭:「靜深,昨晚.......」
周眠說著,語氣頓住,像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著說下去。
房間內一時間寂靜的過分,只餘下兩道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許靜深的手臂牽起被褥,他半遮掩住自己白的過分的上半身,睫毛顫動的厲害,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眠眠,昨晚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在那個酒吧上班,沒有跟你打招呼就過去了。是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