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哪裡受得了男人這樣自我譴責,他張了張唇道:「靜深,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遮遮掩掩沒有跟你說清楚,你擔心我才會來酒吧,被那些家夥騷擾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是我最後沒有控制住自己。」
許靜深溫柔的眼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情緒,好半晌,他輕輕呼氣,聲音恢復了往常的溫馴與柔和:「眠眠,沒關係的,昨天晚上的情況太過複雜,你不要自責,我是.......自願的。所以沒關係。」
男人說著,黑眸輕輕瞥了眼青年,眼中的情愫幾乎要遮掩不住,可他還是辛苦地試圖壓抑住,只有臉色慘白的過分。
許靜深大概在嘗試將這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過,那雙黑色的、溫柔的眼中慢慢充斥著青年的身影,他輕聲道:「眠眠,我知道你很喜歡姜元致,我不想打擾你們,所以昨晚......就當做是一場意外吧。」
男人雖然這樣說,可他的手指卻攥的很緊,指關節處甚至顯出一片過分的骨白。
溫馴的男人看上去孱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徹底崩裂開的水晶石。
周眠並沒有說話,空氣中一瞬間安靜的過分,寬大的床榻上,灰色被褥的中間仿若被兩個人隔開一道涇渭分明的天塹。
好一會兒,許靜深才聽到青年的聲音。
有些低,又像是某種釋然,青年啞聲道:「我和姜元致走不下去了。」
在發生了這件事後,周眠與姜元致才算是徹底的沒可能了。
許靜深似乎有些驚訝,也有些急迫,向來斯文柔軟的男人此時甚至顯得有些笨嘴笨舌的,他說:「眠眠,不要衝動,我沒關係的,我從來不在意這些,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如果你對這個意外很膈應........我會離開這邊,我不會來打擾你........」
「許靜深。」周眠突然打斷男人低落的聲音。
青年漂亮的眼中落滿許靜深的輪廓身影,窗外的透過窗簾的天光也細碎地點綴其中,他一字一句的對眼前的男人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無數次的擁抱、不經意的眼神交接、柔軟緊扣的雙手,許靜深像是獨屬於青年的影子,他似乎永遠都會安靜、柔軟地駐足在青年的身後,甚至不需要對方的回首。
他太溫柔,也太安靜了,不爭也不搶,在感情中,比起談淮的坦誠、談向文的強勢或是姜元致的推拉,許靜深從來都只是默默的以好友的身份陪伴在青年的身邊。
經年的歲月中,被對方溫柔的注視著都形成了青年的一種習慣。
許靜深是家人、是朋友、更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
單是聽到對方說分開,周眠都無法想像自己以後的人生該如何過下去。
許靜深並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太濕潤了,像是春天清晨霧蒙蒙的細雨。
溫馴的男人囁嚅著嘴唇,他的臉色愈發慘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