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哥親手給我的。」
鄭知夏說得理所當然,好似根本沒聽見鄧明城的噓聲,又有女孩湊過來送水,他禮貌地笑了笑,向她舉起手中空掉的水瓶。
「有了,下次一定。」
鄧明城在他身後唉聲嘆氣:「怎麼就沒人給我送水?下次不能和你一塊兒打球,都沒人看得見我。」
平心而論,他長得並不磕磣,高鼻深目,黑色頭髮打著卷,風流且渣,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的那點風流艷史,女孩們望而卻步,除了少數聖母心泛濫試圖感化渣男的戀愛腦外,在學校里還真的無人問津。
——甚至還有人感嘆過鄭知夏這麼個好學生為什麼會跟鄧明城這下流貨玩到一路去,生怕他被帶壞墮落。
鄧明城對此的反應是拍著美女的大腿笑了許久。
「畢竟我又不做作,」他指著鄭知夏肆無忌憚地嘲笑,「但是你啊,就是又壞又要面,偽君子!」
鄭知夏靠在漂亮男孩肩頭,眼中酒氣迷濛,卻還能清醒地嗤笑一聲。
「我就是啊,」他抱緊男孩的腰,側頭露出一隻冷而倦怠的眼,「我們這些俗人啊……都是爛的,只有我哥是真君子。」
鄭知夏明白自己永遠做不到坦蕩,正如林霽永遠都滿懷冰雪,光而不耀。
……
林霽重新走進悶熱的球場,大概是引人注目的正主已經離開,館內空空蕩蕩,只在角落剩了幾個精力過分旺盛的大學生在打球,他站在角落,撥通了鄭知夏的電話。
「哥。」
淅淅瀝瀝的水聲很快在耳邊響起,鄭知夏的嗓音有些模糊,笑著問:「你忙完了?」
「在球場,」林霽環顧一圈,朝更衣室走去,「你在哪裡?」
「淋浴間,」鄭知夏說,「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出來。」
林霽掛斷電話推開門,一瞬間有風呼嘯著灌入,那遙遠的水聲頓時近在咫尺,冷亮的燈光充盈在空曠的房間內,他走向更深處,停在朦朦朧朧能看見人影的門前。
「知夏。」
人影頓了頓,鄭知夏抹了把臉,不太確定地問:「哥?」
但他又怎麼會認錯?即便是在最喧鬧的人群中,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林霽所處的方位。
「是我,」林霽不疾不徐地開口,「你慢慢來,不用著急。」
「外面有椅子坐,」鄭知夏轉過身,背對著門,「還比這裡面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