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念最後回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足足一千年的地方,笑意輕鬆,重新看向遠處。
「玉山,玉山顧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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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說讓我別多想,都是命。」凌雲霄有些出神。
顧一念定然是不信命的,她只是在勸他相信。想起年少時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句「天命是膽小者的藉口」,凌雲霄心煩意亂,有些懊悔,又有些頹喪。
「哦,那就是唄。」顧琢吃著零食,不甚在意,隨即又催促:「再彈會,彈師祖那首曲子。」
凌雲霄目光無神,顫顫伸手:「第一,這不是鐵手。第二,你知道什麼是命嗎,就會吃,呆子。」
顧琢虎摸了一把,治癒法光閃過。
捧著師叔完好如初的手指,他認真回著:「第一,你是神仙,不要矯情。第二,我知道我的命就是和師父爹爹在一起,你要是不知道自己的,你才是呆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凌雲霄聽得雲山霧罩,嘴上不客氣的回斥,手下卻還是老老實實彈奏了起來。
顧琢當即勾起唇角,翻了個身仰躺在青青草地,目露欣悅。
凌雲霄瞟了他一眼,雖是隱隱咬牙,眸光里卻也閃動著笑意。
一年了,那小鬼越來越像人了。
不但像人,對樂曲的鑑賞也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沈如朽推敲編曲時也總愛叫他跟著,顧琢本能覺得好聽的幾組和弦,往往組合在一起效果最好。
簡陋的節拍逐漸成曲,即便還未最終補全,從顧琢愈發活泛的神色中,他們也已明了這首琴曲的效用。
「啟迪靈智,轉死為生,應是《九歌》。」
上萬年前,音術曾盛極一時,沈凌二家守著《天問》、《九歌》兩首古琴曲,同為音修世家之首。漫長的時光里,沈氏無聲衰落,沈如朽以劍護琴,獨自守下傳承,凌家則毀於仇殺,傳承斷絕,僅留他一人苟活。
作為《天問》的傳承者,沈如朽篤信天命,畢竟,這首琴曲曾無數次指引他趨吉避凶,一路走上修真界頂峰,又帶他尋到唯一的道緣,最終飛升。
凌雲霄卻不能信,不可信。
《九歌》是神明對人間的眷戀,是深淵死地中不滅的微芒,啟迪靈智,轉死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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